劉獻之搖搖頭道:“這是政治,不單單是軍事啊。王漢新很不幸,一旦卷入了政治的漩渦,就很難脫身了。倒是像我們這樣在外的武將反而能遠離政治的泥潭。”
高定邊恨恨道:“王漢新為我朝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在士兵中的影響也非常大,處罰了他,難道不怕士兵們嘩變嗎?”
劉獻之一瞪眼,道:“誰敢?這軍隊是皇上的軍隊,不是他王漢新的私人傭兵!”
“是,下官一時情急,失言了,請都護大人恕罪。”高定邊忙拱手道:“隻是如今的朝堂幾乎成了一言堂,人人都要把王漢新除之而後快,我這個做兄長的實在不能坐視不理。請都護大人務必想想辦法,保得我義弟周全。不然,下官隻能,隻能獨自回京到陛下麵前去理論了。”
劉獻之冷笑了一聲道:“你要是真去了,那才是害了你兄弟了呢。我來問你,皇上為什麼千裏迢迢派人給我們送來這麼一封信?難道是讓你回京去和他理論的嗎?”
高定邊想了想,搖了搖頭,張口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發出聲音來。
劉獻之苦笑了一下,道:“陛下這是向我們求援來了。既然朝堂之上找不到盟友,陛下就希望我們這些戍邊的將領能替王漢新說上幾句好話。”
“正是如此,所以我們應該向皇上據理力爭才是。”
“錯!據理力爭要是有用的話,皇上就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來找我們幫忙了。你以為滿朝文武都不明白王漢新這麼做的用意嗎?你錯了,他們隻是礙於這件事於情於理王漢新都是過錯的一方,而邱逸儒又占據道德高地全力開火,他們又怎麼會甘願替王漢新出頭,站在低處接受邱逸儒的攻擊呢?所以我們要是照你說的這麼做,根本就是無濟於事的。我們要幫王漢新,卻要講究幫的方法。”
“下官愚鈍,未知都護大人有何良策?”高定邊道。
劉獻之坐在座位上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才慢悠悠的說道:“這個麼,要分兩步走。首先我們要拿出點像樣的證據來證明吐蕃對我朝的威脅是確實存在的,這樣王漢新的做法就不是擅自挑撥與同盟國家之間友好關係,而是一種防患於未然的預防措施了。雖然不能替他免罪,可是卻可以替他開脫掉一些責罰。”
“可是我們哪來的證據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本都曆年來對吐蕃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有些可能皇上都不知道,我會把這些證據列舉給皇上的,”劉獻之用手撐住桌案站了起來:“這第二麼,據我所見,這合撒與徹尓列的戰事一時半會兒還分不出個勝負來,我們資助的物資還不足以改變兩者之間的差距,那麼就讓他們慢慢打就是了。這樣簡單的事情,我相信你也一樣可以勝任。目前來說我北地都護府的兵員都處於閑置狀態也是挺浪費的,不如挑出一部分來借給王漢新使用一段時間,這樣我們就可以奏請皇上調動這批兵力南下。這樣一來有三個好處,第一,我們可以借此敲打敲打那些儒生們,第二,我離開京城也有年頭了,正好去那裏休養幾天,第三,王漢新現在是砧板上的肉,他沒理由拒絕我的好意,而我正好可以借此好好敲詐他一筆,我們也撈點好處,不是麼?”
高定邊聽到這裏才轉憂為喜,道:“下官替王漢新多謝都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