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這正是我拖你們來長安的目的啊。但凡見了這長安城的恐怕沒有人不想多住些時日的,如此一來,你我兄弟們就可以朝夕相處,把酒言歡,豈不快哉?”
“說來說去,還是被你算計到了是吧?”看到王漢新如同小孩子一般的得意神情,帖蒙苦笑著搖頭道。如果撇開兩國之間的恩怨不談,帖蒙其實挺喜歡這個幾乎和自己同齡的男人的,在他身上兼具著自己的智謀和合撒的勇猛,甚至還有草原上漢子們的豪邁奔放。
一行人進入了內城之後,王漢新先將古爾巴爾兄弟倆安排到他的定西將軍府內——他與周嗣義,陳氏兄弟如今都有官職在身,入京以後自然有軍務需要處理。
走在王漢新的府邸內,帖蒙與合撒兩人信步閑遊,在庭院裏可以看到那些被王漢新收養的戰爭遺孤們正操練武藝,演練陣法。
“絹之國的人可真會享受啊,大哥。”直到此刻,合撒才如夢初醒般的發出了第一句屬於他的感歎。
帖蒙點了點頭,輕聲道:“你覺得生活如此安逸的百姓,假如有一天換了主人,那麼這個主人如果不能提供給百姓同樣水準的生活,那麼百姓會擁護這個主人嗎?”
“??????恐怕不會吧,就像我一樣,如果現在再讓我回到當初打獵求生的生活,雖然很自由,卻也的確很辛苦,這其中的利弊恐怕很難衡量。”
“不錯,即便是生活沒有受到影響,要想獲得認同感也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情。”帖蒙說到這裏把聲音壓得更低了:“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我們的大汗做了一件錯誤的決定,與這樣的國度交戰是十分不明智的。”
“什麼?!”合撒對於義兄的論調吃驚不已,在他眼裏大汗阿比契力爾是神聖的存在,怎麼可能犯錯呢。
“在國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保持友好態度更為合適,直到這個大國出現重大的變故變得虛弱以後才是下手的時機。”
“可是人的壽命有限??????”
帖蒙點點頭,輕聲道:“是啊,你說得很對。這種變故往往需要幾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時間,而人的壽命有限。隻能說我們的大汗生不逢時,如果他不是生在這個時代的話,那麼幾乎可以肯定他將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帖蒙說到這裏,忍不住抬起頭來遙望北方的天空。在數千裏之外,阿比契力爾正翹首以盼,可是要消滅絹之國,甚至隻是打垮絹之國都是如此困難的事情,自己究竟該做些什麼才能改變兩國之間的巨大差距呢?
帖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