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棟忙道:“這小子是我們遼東都護的舊將,自然是去遼東。”
“蘇都護說那裏話,下官也是遼東軍出身,難不成也要去遼東述職不成?自然是哪裏需要他就讓他去哪裏了,眼下幽州曆經數次戰事,千瘡百孔,正是用到此人的時候。”朱天順立即表示反對。
薛伯仁笑道:“兩位大人且聽在下一言。在下既然已經完成皇命,那麼除了支援安東都護府的兵力以外,其他人馬自然是該早日開拔返回京城才是。可是既然在下已經有調動其中一部分兵力的授權,何不趁機多調配一些呢?在下的意思是在下隨著這些多出來的士兵相助朱大人完善幽州的防禦,而王漢新這個人就往遼東都護府供職,如此總比兩位相持不下要來的好一些。”
薛伯仁這麼說了,朱天順也就不好再爭了。要知道薛伯仁是以善於防禦出名的將領,盡管如今因為腿傷已經不能再騎馬作戰,但是他對於指導幽州防禦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就連王漢新也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這個老師都主動請纓為自己出謀劃策,朱天順要是再不放王漢新這個人也未免太失禮了。當下朱天順不再堅持,事情也就這麼定了下來。薛伯仁立即修書一封給楊蓮說明了這一情況,並且安排三萬人馬即刻準備開赴安東都護府,另留下一萬人幫助朱天順完善幽州地區的防禦,將剩餘的人馬遣回京師。
那封書信傳到楊蓮的手中,楊蓮看了不禁連連苦笑:薛伯仁這一手做得太不漂亮了,如果沒有皇上的首肯他豈敢私自調動三萬大軍來增援自己?可他偏偏那這個來要挾自己討要王漢新去遼東都護府,這樣自己就成了被趕上架子的鴨子,不得不為了。問題在於王漢新實際根本沒有在前線作戰,而是被自己軟禁在府中思過,而且這個像倔驢一樣的小子這些天來遍覽群書,卻始終不肯低頭認錯,自己要是現在放他出去未免功虧一簣。因此楊蓮決定再拖一拖,推說王漢新還在前線,一時難以抽身也是有的。
每日的晚膳,楊蓮照例都和王漢新一起吃,借著吃飯的機會和王漢新談論書中的道理,借此敲打敲打他,可惜王漢新死不認錯,每次話題轉到高麗戰俘的事上兩人總是不歡而散。今天楊蓮看著這個年僅二十二歲,卻已經成為絹之國上下公認的軍事人才的年輕人,不禁想起了逝去的好友常邈,常公孝的眼光獨到,一下就看中了此人的才幹,可謂慧眼獨具,可惜卻沒來得及等到此人官階上升後親自調教,以至於現在成了一匹難以駕馭的野馬。
楊蓮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在他離開自己前往遼東前說動此人,為了絹之國,也為了逝去好友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