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阿魯巴尼亞和亞基國之間的這片大沙漠,曆來是個叫人無法回避的難題。
這裏什麼都沒有,隻有烈日,熱風,以及望不到盡頭的沙子。亞基和阿魯巴尼亞從來不曾對這塊地區有過任何的爭端,因為沒有哪隻軍隊願意從這裏經過,他們隻在狄啟爾海沿岸揮撒著他們的鮮血,浪費著他們國內人命。這片沙漠儼然成為了兩國之間的一個緩衝地帶,也成了投機商人們的一條秘密通道。
由於兩國長年交戰,企圖從狄啟爾沿岸進入對方國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排除水路運輸的話,那就隻有穿過這片恐怖的沙漠了。然而巨額的貿易利潤還是刺激著少數的冒險者探索出了這條秘密商路——畢竟它比從東方走海路要近了幾十倍。
在這片沙漠中有零零星星的幾處綠洲,從這些地方獲取水源也就成了商隊唯一的生機。但是沙漠的地貌是隨時會發生改變的,一旦走錯方向那也就意味著死亡。所以在這條路上,一個有經驗的向導比金子還要珍貴,那是全隊人的保護神。
而現在,在這裏出現的一隊人則顯得特別奇怪,他們人數不多,隻有八個,但明顯不是商人,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貨物,除了腳下的駱駝和補給品外一無所有。更奇怪的是這隊人中走在最前麵的並不是向導,而是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從她的服飾來看,她不是阿魯巴尼亞人,而是帕斯人。像這種沒有向導就走進沙漠的人無異於自尋死路。
一個隨從模樣的人催動胯下的駱駝緊趕了幾步,來到這女子的身邊,他的臉上已經被風吹得沒有一絲潤澤,皸裂的嘴唇裏發出的是因喉嚨幹澀而變得嘶啞的聲音:“尊主,我們已經沒有水了,還能找到綠洲嗎?”
“意誌的動搖,是走向無底深淵的第一步。”女子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是一種能魅惑人的音調,隻是聽起來年紀已經不小。
“是,尊主說得是,我會深切反省。”那人的神色掠過一絲驚恐,可他內心的恐懼遠大於表情的變化,隻是由於他的皮膚已經緊繃得無法做出更大幅度的扭曲了。
無言的前行還在繼續,漸漸的,有人支持不住從駱駝上摔進了沙子裏。
“尊主,卜哈爾不行了,我們是否可以殺死一頭駱駝,用它的血來救人?”
“用一條生命來拯救另一條生命嗎?”女子冷冷的回答,不過她倒是停下了腳步。
“不,不敢。”說話的人立即縮起了身子,他知道他犯了大忌,在尊主的眼中,所有生命是平等的。
女子來到那個叫卜哈爾的男人身邊,伸出手來撫摸著他的額頭:“卜哈爾,卜哈爾,我不會放棄你的,你也不會讓我失望的吧?”
已經進入半昏迷的卜哈爾忽然睜開了眼睛,輕聲答道:“尊主!我突然感覺渾身都是力量了。”
“很好,那麼繼續前進吧。”女人收回了手,重新跨上了駱駝。
那個卜哈爾一下子就成了隊伍中最有精神的一個,在其他人羨慕的眼光中爬上了駱駝的背,隊伍再次出發。卜哈爾的話開始多了起來,事實上也隻有他一個人有精力繼續說話,其他人則沒精打采的聽著他的喋喋不休。
“看!看!這神奇的力量,我全身仿佛剛在河水中浸泡過一樣!這是尊主的神力!真不愧是帕斯的國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