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奉集一戰,突契軍在兩天一夜的戰鬥中損失了五千人以上,而絹之國則超過了一萬。如果不計算最後阿比契力爾率軍奮戰的損失的話,兩軍傷亡相差並不大。麵對如此的局麵,薛伯仁果斷放棄了追擊,一方麵是因為部隊經過這場鏖戰後疲憊不堪,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根本追不上來去如風的突契軍隊,一支疲憊之師如果遭遇突契騎兵的反戈一擊的話,那結局可能比現在更加不容樂觀。而且如果自己的部隊落敗的話,忻州就會陷入危機之中,甚至可能威脅到太原。突契人肯自行退去的話其實是最好的結果,從薛伯仁個人的角度上來看實在該拍手歡送才對——像眼前這種層麵的小小失禮他大可以放到日後部隊訓練組建完畢以後再討回來。
阿比契力爾在此戰中被流箭射中了左臂,雖然傷勢很是輕微,可還是讓護衛軍們緊張了一陣。這次的戰役中所有部隊中傷亡最慘重的就是阿比契力爾的護衛軍了,從戰役開始直至撤出作戰地域為止,護衛軍始終站在戰場最危險的地方,也正是由於阿比契力爾的奮戰和護衛軍們的舍死忘生,才贏得了整個突契的尊重,因為每個士兵都相信大汗始終與他們同進退,如果他們身陷困境的話,那麼大汗一定處在比自己更加險惡的地帶與敵軍作戰,這在今後也成為眾多突契軍士兵堅定不移的信仰。
由於薛伯仁部並沒有采取追擊行動,因此阿比契力爾所在的突契後軍沒有受到什麼損失,得以從從容容的向北部撤退到了朔州以南不到五十裏的地方。此時卻傳來了前方部隊遭到伏擊的消息。
原來駐守在代州的盧清翰,得知突契大軍南侵的消息以後便帶領部隊趕來相助。不過他並沒有直接馳援忻州的意思,因為根據他對主將薛伯仁的了解,突契人是無法突破忻州一線的。那麼與其讓士兵們奔襲忻州,倒不如以逸待勞從背後切斷突契軍的歸途來得有利。
很快盧清翰便得到消息說突契軍已經放棄了對忻州的進攻北撤,盧清翰當即決定在朔州以南設伏等待突契軍的到來。當突契軍前鋒通過時,盧清翰並沒有發動攻擊,他的目標是處於中間位置的突契大汗阿比契力爾。可惜他沒有想到堂堂突契大汗竟然會親自斷後,因此在他發動伏兵大肆進攻時卻始終找不到突契大汗的所在。
突起的騎兵雖然遭到了突襲,可並沒有陷入太大的混亂,很快他們便重新組織成型發起了反擊。盧清翰指揮若定,在弓箭的掩護下指揮著部下將突契部隊分割成小塊逐一殲滅。不過他同時也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不可能將這支部隊殲滅或擊潰,對方無論兵力,訓練程度和士氣上都沒有破綻,因此盧清翰及時調整了作戰目標,轉而以盡可能大的消耗敵軍兵力作為首要目標。
然而即使是這樣的目標也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因為處於前鋒的突契軍和斷後的突契軍幾乎同一時刻趕來救援,一時之間原本試圖包圍突契軍的部隊反而陷入了突契軍的包圍之中。
盧清翰眼見情勢不妙,當即親自領兵殺了出來。盧清翰舞動手中的長槍將擋在麵前的突契騎兵一個個的挑落馬下,硬生生在突契軍中殺出了一條路來。此時有一員敵將擋在了他的麵前,盧清翰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因為來者的金色狼型盔甲分明顯示了這位就是突契的大汗阿比契力爾本人!
阿比契力爾也注意到了盧清翰的存在,這名敵將在己方的陣營中如入無人之境,不加以阻止的話,自己的部隊就有可能被其突破,那對絹之國部隊的包圍態勢也就瓦解了。
短暫的交鋒使得雙方都大吃一驚,阿比契力爾難以相信在絹之國的將軍中竟然還有槍法如此出類拔萃的人物,而盧清翰則驚歎於阿比契力爾那可怕的實力。無論在體力,臂力,速度上都是阿比契力爾占優,而盧清翰那精妙絕倫的槍法則略勝阿比契力爾一籌,雙方你來我往戰了四十幾回合依然難分勝負。此時阿比契力爾的護衛軍們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因為在他們的記憶之中,他們的大汗從來沒有與敵人交手這麼長時間而沒有取得優勢的,就算當初安巴爾圖裏汗手下最豪勇的戰士哈桑,也不過四十幾回合就死於大汗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