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艾希提頓以北約一百五十裏,這裏矗立著整個亞基國內最大的拉神神廟,同時也聚集了侍奉拉神的最高職位的祭司們。
與亞基國的宮廷不同,在亞基宮廷內很少有低級貴族能當上高官的例子,如果是平民出身的話則更是微乎其微;而在侍奉神的神殿裏,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會得到平等的對待,如果要獻身侍奉神明的話,那就算是奴隸也可以,雖然甄選是極其嚴苛的。盡管奴隸還是無法成為祭司階級,可至少在神殿裏不會有皮鞭和謾罵,還能衣食無憂,因此一個奴隸要是獲準成為神職人員的話,那簡直就是祖上積德的幸事。
在這裏,有大量平民通過不懈努力爬上了祭司階層,甚至還有成為大祭司的先例。這些人往往對於掌握世俗權力的王室沒有什麼好感,畢竟他們的才能在宮廷裏幾乎永無出頭之日,他們是成了神職人員才獲得了這份殊榮。這些人往往不遺餘力的發展祭司的力量,積少成多慢慢成了亞基國內能淩駕於國王權力之上的力量。當然,他們的努力也招來了國王的不滿,以至於兩代國王都對祭司力量加以限製打壓。大祭司們當然不甘心受製於世俗王權,轉而悄悄壯大了祭司軍的力量,被宗教狂熱所洗腦的士兵湧現出了普通亞基士兵無法企及的高昂鬥誌。通過僅有的幾次參與對阿魯巴尼亞作戰行動,祭司軍取得了驕人的戰績,從而是祭司軍名頭更加響亮了起來。
如今,卡迪爾三世為了挽回對賊軍的不利局麵,不得不屈尊降貴,長途跋涉一百五十裏前來會見諸位掌權的大祭司們以尋求祭司軍的幫助,這對於大祭司們而言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這麼多年受的氣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了。
卡迪爾坐在客座,看著坐在主座上的三位大祭司——巴納都斯,安卡迪爾墨和菲戈爾。巴納都斯現年七十四歲,作為首席大祭司算是德高望重的人了,不過他現在已經老態龍鍾,教務的大部分都已經交給了安卡迪爾墨和菲戈爾,這兩位相對年輕的大祭司之間一直明爭暗鬥,互相傾軋,都盼著建立更大的聲望以便在巴納都斯卸任或者病故之後坐上首席大祭司的職位。
兩人之中,年老些的安卡迪爾墨是個典型的宗教狂熱者,對於他而言,除宗教之外的一切都可以舍棄,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侍奉拉神,這一點從他那一絲不苟毫無表情的麵部和他那雙冷漠中透出執著的眼神就可以一窺端倪;而年輕些的菲戈爾則有著一張過於慘白而消瘦的臉,一副神經質的表情,處處說明了這是個難以對付的人,事實上,作為平民出身的他能在五十歲之前坐到大祭司的位置,完全是靠的他善於權術的天賦。
要說服這三個人來幫助自己對付賊軍絕非易事,卡迪爾心中非常清楚。這一點從他們今天對待自己的態度就一目了然了——身為國王陛下竟然被安排在了客座上,分明就是在向自己示威說拉神的神權是高於自己的王權的。如果是像上次和阿魯巴尼亞作戰那樣,僅僅是請祭司軍參與一場戰役的話,自己大可以派遣宰相烏蘇布來傳達自己的意思,可惜這次是要求祭司軍作為主力,長期與賊軍進行戰鬥來為國王軍贏得補充休養的時機,說什麼也應該由他自己來才行。
等卡迪爾的侍衛隊長說明了來意以後,巴納都斯睜開了眼睛,從他那幹涸的喉嚨裏發出了令人抓狂的細微聲音:“真是有勞國王陛下親自造訪,我等不勝榮幸,本人略備薄酒,稍後請陛下一定賞光。”
這老東西是想打馬虎眼啊,卡迪爾心中暗罵。可是卡迪爾知道巴納都斯什麼都能推到自己年老耳聾身上,你就算和他繞也不會有任何結果。為今之計,隻能先從安卡迪爾墨下手,當下便朝著安卡迪爾墨道:“巴納都斯大人可能沒有聽清寡人的來意,勞煩大祭司大人您向巴納都斯大人轉述一下寡人的憂慮,目前納帕提斯和艾普斯密頓地區都落入了賊軍手中。要知道,第爾斯山區的賊軍已經和帕爾契聯手,而這兩塊地區的居民原本就是信奉阿蒙神的,如今他們攻陷的納帕提斯和艾普斯密頓地區的領民都是信奉拉神的。在信奉阿蒙神的人的統治之下,拉神的信徒們會得到什麼樣的對待是不言而喻的,我們的神殿也許會被那些阿蒙神的信徒焚毀,祭司們會慘遭殺戮。身為國王的我對此痛心疾首,可遺憾的是經過連續兩次的失敗,亞基的國力大受打擊,如今東有阿魯巴尼亞窺伺,南邊又出現了這樣一個強敵,寡人實在是有心無力,若非萬不得已,寡人也不想勞動祭司軍的力量來為寡人作戰。眼下,正是號召亞基人民起來為保衛神殿,為了解救淪陷地區人民的信仰而進行一場聖戰的時候啊,而能做到這一切則非諸位不可,寡人相信諸位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