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三 戰端再起(2 / 2)

阿乙支在一旁忙反駁道:“元帥大人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在下細細分析給您聽。首先,絹之國的晉王之亂雖然沒有持續太久,可卻是宗室之中的互相爭鬥,由此可見絹之國內部實際是危機重重,而劉龑經過這一場叛亂之後必定對於軍隊的指揮官持懷疑態度,他所能依靠的軍隊隻有遼東軍而已,這樣一來遼東軍勢必會被分派到各地,那麼對於我國而言壓力就會大大減輕了;其次,突契大汗阿比契力爾也許真的不能夠信任,但是他對於絹之國的覬覦卻不是假的。突契與絹之國有漫長的國境線,絹之國不可能處處設防,因此突契的騎兵總能找到下手的地方,而絹之國則會因此疲於奔命,僅僅這一條就已經足夠削弱絹之國的國力了。我們不是要無限的戰爭,我們需要的是讓絹之國陷入兩麵作戰的不利局麵,從中伺機奪取絹之國遼東地區的土地,然後逼迫絹之國與我們簽訂合約,而不是現在卑躬屈膝的去向絹之國乞和。”

聽了阿乙支這番話,崔文德的臉上浮現出了笑容。李成會看在眼裏,心中已經明白過來。崔文德並非不知道絹之國的厲害,隻是他在內心之中不肯承認自己與絹之國開戰是錯誤的決定,一心在尋求一個可以下得了台階的機會結束戰爭。可惜這樣的機會恐怕是等不來的,他所能等到的將是絹之國的全麵進攻。問題在於阿乙支比自己更早揣摩到了國王陛下的心思,給他畫了一幅有望體麵結束戰爭的虛幻畫麵,以至於國王始終還寄希望於在突契的幫助和絹之國內亂的前提下能完成這幅虛幻的畫卷。

李成會再腦中努力思索著該如何勸諫,可惜始終不得要領。一旁的副將盧炫暗暗扯了扯李成會的衣袖,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了。李成會遲疑了一下,最後同意了阿乙支的看法。

從朝堂之上下來以後,李成會悄悄詢問盧炫剛才的舉動是什麼意思。盧炫悄悄到:“大人難道沒有看出來陛下主意已定,大人如果繼續固執己見的話,隻怕會觸怒陛下,到時候陛下如果在盛怒之下解除了大人的職務的話,試問還有誰能擋得住絹之國的進攻呢?”

李成會聽了不禁苦笑道:“你還真會給老夫找事做啊。老夫這把老骨頭恐怕也擋不住絹之國的大軍啊。”

盧炫點點頭道:“在下也有此憂慮。可是眼下最要緊的是抱住您自身的地位,才有可能阻止阿乙支的陰謀繼續擴大。在下可不認為阿乙支掌權以後真能力挽狂瀾,他不過是個沉浸在自身榮耀幻想中的一隻青蛙罷了,等他清醒過來的話恐怕一切都晚了。此外,您可以利用您和福王殿下的關係,讓福王殿下出麵向陛下請纓,前往開城調集軍需物資。”

李成會皺起了眉頭,福王殿下崔健江,是國王的第四個兒子。雖然今年菜剛剛二十出頭,不過卻是個文武雙全的王子,如果論起才能來說可比太子要強了不少。也因此他一直飽受太子的壓迫。李成會曾教授過這位王子武藝,算起來也是師徒之分,可盧炫此時讓他前往開城卻是為了什麼?

看到李成會遲疑的神情,盧炫便解釋道:“大人請想,如果我們不能阻止阿乙支的陰謀,那麼高麗將岌岌可危。要是平壤有什麼閃失的話,王族將麵臨一場大難。為防萬一,咱們讓福王殿下前往開城,開城易守難攻,又是調集南方糧秣的中轉站,也好為日後留下一步棋啊。”

李成會看了看盧炫,自古以來未戰先言敗的將軍總是令人感到難以接受,李成會戎馬一生當然也有這種看法。可他內心卻明白盧炫的憂慮是有道理的,而且這個方法也是正確的,隻是他心中的愁雲慘霧卻變得越發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