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公公?他不是皇兄的內侍嗎?”
“就是他,一定是這樣的。叔父有所不知,那路海早就被太後所收買,成了她安排在父皇身邊的耳目。他跟隨父皇多年,叔父與父皇的通信秘密他自然知道,父皇的私章多半也是他偷出去的。隻可惜父皇駕崩以後路海潛入了太後宮中,之後就再也不曾出現過了,多半已經被太後滅了口了。”
“李太後?......對......對,這麼一說就通了,她施行這條計策的確對於她是最為有利的,真狠毒啊,這婦人竟然用這種手段!”劉潛忍不住搓著雙手咬牙切齒的說道。
劉龑道:“還不止於此,她還派人入宮行刺,然後嫁禍給叔父,逼死了您留在京師的兒女,將視線全都引到了您身上。”
“什麼!平之和嫣兒都......不在了......”劉潛顯然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顫抖著的雙手死死的捏在了一起。
“我這次來就是想向叔父確認這件事情的始末由來,那幾份假詔書也請叔父交給侄兒。”
“這幾份假詔書能定那毒婦的最嗎?”劉潛突然抬起頭來問道。
劉龑搖了搖頭,道:“這幾份東西並不能證明就是太後所為,她行事一向細致謹慎,此次已經算是略有疏忽,被我們查出了些端倪。想要扳倒她,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才行。”
劉潛長歎了一聲:“那麼我就必須死了。我的家人也難以幸免。”
劉龑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如今隻能處死叔父以謝天下。不過叔父這一族侄兒並不想追究,要保存宗室的力量以備將來與太後一決高下。”
“對,沒錯,正該如此。”劉潛仿佛看到了一線希望,連連道:“隻要罪臣這一族尚有人在,定不能與那毒婦善罷甘休!”
“很遺憾,侄兒必須流放您這一族。盡管劉獻之大義滅親,又有防禦突契入侵的功勞,侄兒也隻能用這個為借口免了叔父這一族的死罪,改為流放。不過叔父請放心,侄兒會派專人保護他們不受太後一黨暗害,假以時日,侄兒還是要把他們召回京師。”
劉潛點了點頭道:“罪臣明白了。不過罪臣還有一個請求。”
“叔父請講。”
“劉獻之那孩子,之前是我看錯他了。因他自幼體弱多病,我便不太喜愛這個孩子。可通過這件事情我看出來了,這孩子有眼光,有謀略,有城府,有膽識。若皇上能將他留在身邊好好調教,將來或許可以成為有用的人才來輔佐皇上......罪臣沒能好好侍奉先皇和皇上,希望這孩子能完成這個心願吧。”
劉龑聞言微微點了點頭道:“這個侄兒一定辦到。本來他在此次事件之中就是有功之人,便是封他個爵位也沒人敢說三道四的。就將他封為忠義郡王留在京師,給他找幾個好師傅來調教。”
“謝皇上!罪臣這就寫上一封絕筆書,請皇上交給罪臣的妻兒,讓他們知道害了他們的不是皇上,而是太後!”劉潛說著便跪在地上重重地磕頭。
當年的十二月初五,舉行了先皇劉裕通的盛大安葬儀式。同日被褫奪晉王稱號的劉潛在長安被斬首。妻子兒女盡數流放嶺南不得回京,唯獨劉獻之因功被封為忠義郡王留在了京師。晉王之亂至此告一段落,可長安城內的明爭暗鬥仍然在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