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小人武藝低微,若論起刀法,小人比不上薛大人,論箭法比不上常都護和穆燕平,論起槍法更是比我大哥高定邊差了不知多少,縱然演示出來也有汙皇上的視聽。況且小人的武藝多半是在戰場上積累經驗所得,也不成個章法,若是皇上不嫌棄,小人願意展示一下戰場上用的招式,或許還能讓皇上見個新鮮。”
劉龑見他麵對這樣的場麵竟然毫不怯場,娓娓道來絲毫不亂,心中不禁又多了幾分歡喜,便道:“朕準了,你就演示出來看看。”
王漢新又道:“謝皇上恩準。既然是戰場上的招式,那得有個對練的人才是。小人懇請皇上恩準小人與兄長高定邊對練。”
“哦?這是為何?”
“回皇上,小人與兄長在一起出生入死,小人的一舉一動兄長都很清楚,也隻有與兄長對練小人能確信誰也不會傷到誰。”
“好,準了。”劉龑一揮手道。
王漢新當即站起身來,與高定邊兩人一起騎上馬進入演武場。兩人一東一西站住,然後策馬展開了衝鋒,二馬一錯蹬的機會,王漢新的雙刀直取高定邊脖子和心口兩處,高定邊使用長槍招架,兩人便戰在一處。這一戰三十多回合不分勝負,王漢新的刀化作兩道白光漫天飛舞,高定邊的槍則如同一條黑龍在雙刀中來回穿梭,王漢新攻得如同疾風驟雨,高定邊守得風雨不透。突然,王漢新大喊一聲,雙刀脫手飛出直朝高定邊而去,滿朝文武都驚得叫出聲來。再看那高定邊用長槍左右撥動,將兩柄刀盡數撥開,此時王漢新已經飛身撲上,雙手抓住高定邊的槍杆,雙腿朝高定邊胸腹猛踢過去!高定邊將身子一扭,同時雙手轉動,硬是讓王漢新這兩腳都落了空,王漢新越發棄了長槍柄,乘勢一把抱住高定邊用力一轉,兩人一起從馬上摔落在地。之後兩人在地上廝打翻滾了幾圈,這才各自分開,騰身跳起,朝著眾人行禮。
這一幕和之前的演武比起來既沒有技巧,也毫無美感可言,可這拚死搏鬥的緊張感卻讓所有人為之屏息,直到兩人行禮完畢,大家才緩過神來,紛紛感歎起來。
劉龑連連擊掌叫好:“好!好!今天朕才算看到了勇士們是如何在真正戰場上搏鬥廝殺的!這真是舍命相博,隻求勝利啊!不錯,不錯!”
見了這場演示劉龑不禁想起了那夜與刺客們大戰的場景,自己平日所練的武功招式,真正能用出來的連三成都不到,可那時候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生死相拚,就和這演示一模一樣,劉龑從心底裏升起一股親切感。
心滿意足的劉龑當即下旨,加封常邈為為從二品遼東大都護,加封忠順候; 老將何靈為從三品都護長史,蘇成棟為從四品下都護府司馬,薛伯仁為正五品上羽林郎將,盧清翰特封為從七品上太子親衛,高定邊為從七品下折衝校尉,穆燕平為正九品下兵曹參軍;洛陽留守孫進賢封節義候;朱毅均賜忠義大夫職,賞銀萬兩;其餘參與平叛將領兵卒以及遼東軍都官升一級,死者厚加撫恤。唯獨這個王漢新,劉龑躊躇良久,對常邈道:“這個王漢新朕很是喜歡,朕有意將他官複原職,常愛卿以為如何?”
常邈笑道:“陛下降旨微臣自然無話可說,隻是太過縱容這小子,隻怕他會更加無法無天了。”
劉龑笑道:“不妨事,他若有過,愛卿盡管處罰,朕絕不偏袒。那就這麼定下來了。”
劉龑聖旨一下,眾人都跪倒謝恩。在絹之國曆史上值得記載上一筆的殿前演武就此告一段落,這件事之所以值得記載在案,那是因為這是遼東軍出身的三代將才最後一次齊聚一堂,當然,人們意識到這一點那是在許多年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