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龑和華妃兩人對坐用膳。說來殘酷,這是劉龑和華妃婚後的頭一次一起用膳。席間劉龑將今天銀安殿內發生的事情除去關於華妃的內容,一一告訴了華妃。華妃靜靜的聽著,手中不時替劉龑布菜、斟酒。
等劉龑說完,華妃才淡淡說道:“殿下與臣妾說了這麼多,可是臣妾以為婦人不宜議論朝政才是,否則必定會禍亂朝綱。”
劉龑原本一邊述說一邊欣賞著華妃的曼妙身姿,那其實也是一種享受,可現在華妃又不冷不熱的丟出這麼一句來,不由得老大不高興,氣哼哼道:“你能不能別這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啊。朝政咱們暫且不提,現在是我父皇的女人在威脅你的男人啊,你是不是我的女人?我問問你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分析這件事有什麼不可以的?”
“殿下的言辭實在有損皇家形象。”華妃還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劉龑越發怒了:“你不要避重就輕,我要聽你對這些事情的看法,你管我用詞幹什麼!”
華妃仍然麵無表情的說道:“臣妾聽說上古時代請教於人都是倨傲不遜的樣子,一直不理解,今天總算從殿下這裏見識到了其中一二。”
一句話噎得劉龑說不出話來,不過這下劉龑也終於明白問題所在了。華妃的性格十分倔強,如果真如父皇所說她是個有才學的女子,她自然不肯輕易向自己低頭的,自己向來對妃子們擺出居高臨下的態度,華妃就是因為這個才總是對自己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看起來自己從一開始就用錯了方法,之後才會愈演愈烈的。
想到這裏,劉龑忙從座上站了起來,深施一禮道:“剛才是我莽撞了,請娘娘您大量海涵。方才所說之事事關重大,還請娘娘不吝賜教才是。”
華妃這才接口道:“殿下如此大禮,妾身可承受不起。”
劉龑見華妃話雖如此說卻沒有阻攔的意思,不過話鋒多少也緩和了一些,索性做得再多些,便湊上來替華妃滿上一杯酒,然後站在邊上道:“請娘娘喝上一杯潤潤嗓子。”
華妃見了也不客氣,端起酒杯來呷了一口,然後方才說道:“如殿下方才所說,父皇的龍體恐怕已經到了相當危急的情況了,若非如此,以父皇的為人應該不會對殿下和盤托出實情的才對。殿下應該盡早準備善後事宜,以免宮闈之變。”
“有這麼嚴重?”劉龑吃了一驚,這個比自己設想的嚴重了許多。
華妃點點頭,道:“但願妾身是多慮了。父皇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他做事不會沒有來由的。臣妾說句不該說的話,父皇的身體恐怕能挺到今冬都要算是禦醫們手段高明了。在此期間殿下要做的事情的確不少。”
華妃說到這又飲了一口,劉龑忙給她滿上。華妃又道:“李貴妃是個極厲害的角色,臣妾去請了這麼多次安,其城府之深令人不寒而栗,她的一舉一動簡直找不到破綻,不然以父皇之明察秋毫,也不可能縱容她到今日。殿下的那個弟弟劉顯雖然隻有十三歲,但那份聰明伶俐可是在殿下之上的,光憑這一點,李貴妃就會不遺餘力的積蓄力量來想法讓她這個兒子座上皇位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父皇這幾年一直在想辦法打壓她的勢力,如果父皇一旦仙去,而殿下的力量又不足以遏製她的話,情況就會慢慢失控。現在殿下手中最大的一張牌就是常邈的十幾萬遼東軍,可惜他們現在遠在高麗前線,遠水解不了近渴。而朝中勢力李貴妃和韓仆射聯手是明顯處於上風的,要扳回這個局麵,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拉攏朝中的那些中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