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逸沒有心思去觀察這些,他一門心思隻想找到她,保鏢推開了破舊的大門,昏沉如鬼屋的客廳更是讓他有些心驚,“君心…”他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房子中,卻得不到一絲回應,保鏢們在周舟的示意下,開始搜查,沈茗逸等人也不閑著,跟著一起尋找那個讓他們這些日子廢寢忘食的女人。
淩亂的腳步聲在回蕩在空曠的走廊中,沈茗逸推開了一間有一間的房門,卻找不到她的蹤影,他的心猶如坐雲霄飛車一般,一次又一次從天堂掉入地獄。
古老的別墅不算大,但也有整整三層,走到第三層最後一間小房間時,沈茗逸的手有些顫抖,他有些恐懼,萬一,萬一她不在這裏怎麼辦,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承受這最致命的打擊,但是他還是要做,因為隻要有希望,他就不會放棄。
他輕輕地推開破舊的房門,古老的吱嘎聲牽扯著他的神經,這是一間很小的房間,屋裏混亂不堪,幾個破舊凳子的殘骸零散在地上,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陰森的氣息,一覽無遺,又沒有她的蹤影,他失望地垂下了雙手,正打算轉身離開,但跟他在一起的言可宇卻不動,他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一麵牆壁,用力的推著隱藏在灰塵之下的隱形門,應該是因為多年失修,那扇門在言可宇的推動下,轟然倒下,迷蒙的灰塵中,他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人。
沈茗逸呆愣著看著眼前的人,他甚至認不出來那是他捧在手心裏,放在心尖的寶貝,她像是個破敗娃娃一般毫無生氣地伏在冰冷的地上,破舊的衣服被灰塵蒙上,肮髒的看不清原來的樣子,他顫抖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將她抱在懷中,額頭抵著她的,感受到了她微弱的呼吸,他提著的一顆心才落到了地麵,他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感受她的存在,第一次有想要把那些人撕成碎片的衝動。
陳於墨等人衝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般情景,沈茗逸一動也不動,而他懷中的言君心那般淒慘而沒有生氣的模樣讓這幾個大男人都忍不住心酸,周舟跟保鏢交代回程,才走上前輕輕扯了扯他,“茗逸,走吧。”想來阿心也受了不少折磨,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沈茗逸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走出房間,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極力壓製的暴怒,那種感覺就像是狂風暴雨前的寧靜,格外滲人。
回程他們並沒有坐車,而是周舟提前從軍隊調了軍用飛機,沒用多少工夫,他們便到達了軍區醫院,沈茗逸這才鬆了手將言君心交給醫生。
經過幾個小時的精密檢查,言君心才被送入了普通病房,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陳於墨等人呆在病房中,隻有沈茗逸與周舟去聽醫生的檢查報告。
周舟聽過很多身體檢查報告,但是卻從來沒有這一次來的讓人窒息,醫生言簡意賅地說了君心的情況,她的身體極其虛弱,但不隻是因為這段日子的營養不良與折磨,更重要的是,她流產後,沒有得到很好的護理,恐怕會落下一些病根。
“流產”這個兩個字將沈茗逸的大腦炸得發木,他感覺他的心好像是猛地被炸成碎片一般,血肉模糊,他什麼都沒有說,麵無表情地走出醫生辦公室,但緊握著的雙手已青筋突起。
孩子?是他們的孩子,他們的骨血,他們的骨肉,就這樣沒了,他甚至連知道都不知道,他木然地向前走著,仿佛一縷幽魂一般,讓周舟的心擰巴著,他哽咽地扯住他,“茗逸…”
沈茗逸緩緩地看向周舟,好像才緩過神來,“哦,她該醒了…”然後便幽幽地走回了病房,好在,她還在。
病房裏氣氛也有些詭異,陳於墨和言可宇都愣著看著言君心,連他們走進來都沒有發現,沈茗逸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走近了病床,“君心…”
沒有意料中相見的激動,他看著她用陌生而驚恐的眼神望著他,在他想要握著她的手時,她一聲尖叫,連手背上針頭都扯了下來,鮮血直流,兵荒馬亂…
想不到,他苦苦尋回的,竟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