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2 / 2)

“言君心,你說,我們為什麼是姐妹?”她像是個懷舊的老人一般輕輕晃動著搖椅,悠遠的聲音帶著滄桑與疲倦。

言君心輕輕揉著小腹,“我們,從來都不是姐妹。”她相信,她也從沒把她當過姐妹。

言可心嗤笑著,否認有用麼?再怎麼憎恨,也改變不了她們骨子裏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的事實,其實她有什麼可厭惡的,她以為她就不厭惡麼

從小她就跟媽媽生活在鄉下,而爸爸也不過是偶爾才會出現,後來有了弟弟,慢慢地她偶爾也會聽到鄰居對她們指指點點,說他們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她不明白什麼是私生子,但是卻還是因為鄰居家的阿虎罵她是沒有爸爸的雜種跟他打了一架。

其實她想告訴別人,她不是沒有爸爸,隻是她爸爸很忙而已。但是直到有一天,爸爸說要將他們接走,她興奮地跟著爸爸來到了那幢大到感覺會讓她迷路的房子,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了6歲的言君心,她穿著蓬蓬的公主裙,粉嫩的像個娃娃一樣,而爸爸將她推到了她的麵前說,讓她叫她小姐,後來她才明白,原來這幢房子的主人很有錢,她就是那個有錢人家的孫女,爸爸是她的爸爸,她卻隻是保姆的女兒,隻能跟其他下人一樣,叫她,小姐,也正是這一聲小姐,讓她開始了她對她莫名的恨。

在溫家的日子不算難過,雖然媽媽名義上是爸爸喪夫帶著兒女孤單生活的可憐的遠方表妹,但在溫家,她跟弟弟並沒有被當做下人,隻是高高在上的卻真的隻有她一個人。

她記得,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一雙通透的眼睛,好像能看清一切,所以麵對她的時候,她不像是對待弟弟一樣笑意盈盈,她總是皺著眉看著她,好像她是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所以那時的她盡管才10歲,她卻已嚐到了屈辱的滋味,所以她想,有朝一日,她定要她也嚐嚐被人輕視的滋味,後來,她做到了不是嗎,但她卻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卑微的可憐,即使處處被人壓製著,她的屈服也帶著她的高傲。

言君心沒有打擾明顯陷入恍惚的言可心,其實她也未嚐沒陷入回憶,但她過去23年的回憶大多數都夾雜著痛苦,讓她不願再回憶,可是再不願,她也要麵對事實。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她是真的恨她,恨她搶走了她的爸爸,恨她天生出身高貴,恨她…能夠跟霍因結婚,而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婚禮上霍因牽著她的手,她知道霍因愛的是那個人,她得不到,但是為什麼,就連得到他的人這個機會也讓她占去了呢?

言君心的臉色冷凝下來,唇角帶著冰冷的笑,下了床,緩緩地走近她,“言可心,你告訴我,你,憑什麼恨我?”

“你父親,寡廉鮮恥,在欺騙我母親的同時,還生下了你們姐弟,你憑什麼恨我?”

“你們吃的用的,都是從我們溫家出的,甚至在溫家的兩年間,我溫家待你們不薄,你憑什麼恨我?”

“你們喪盡天良,害得我外公去世,我媽媽病重,我家破人亡,你憑什麼恨我?”

“你們言家,你言可心占據著恒溫,占據著溫家,占據著我的家,在上流社會上給我裝高貴,你憑什麼恨我?”

“你們言家,再加上霍因,千方百計地威脅我,讓我離開沈茗逸這麼多次,你告訴我,你憑什麼恨我。”

言君心步步逼近,雖然眼睛帶著淒然的淚水,但卻氣勢逼人,她俯視著躺在搖椅上的言可心,突然像是火山爆發一般似的,一個耳光狠狠地扇了過去,“你告訴我,你憑什麼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