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該走了,就算她留在這裏一輩子,也喚不回已離去的外公,隻是,她真的很想念他。
兩人一路相伴回到了市區,沉默地吃過飯後,便又一起回到了公寓。
豪華的公寓並未因無人常年居住而缺少什麼,進入屋中,言君心才感到一陣溫暖,其實論起寒冷位於北風的B市比起身在南方的H市冷得多,隻是,每次回到H市,她都覺得很寒冷,也許是心冷吧,但是今年卻有他的陪伴,讓她至少覺得還有一絲溫暖。
“想睡覺麼?”雖然現在才8點多,但是他看的出她的疲憊,雖然他不知她的疲憊是旅途還未褪去的倦意,還是心中事情壓抑太多的疲憊。
輕輕搖搖頭,她坐在沙發上望著他,“你好奇麼?”好奇心人皆有之,她的這種不正常的情況,她想他是不可能不好奇的。
“我不好奇,但我想知道。”他真的不好奇,但是卻是真的想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言君心抿著雙唇沉默著,她可以告訴他麼?一切都太複雜了,她又何必讓他跟她一起背負那些沉重,但是他心疼的表情卻讓她欲言又止。
“不想說,就不要說,但是你要記住,我不是擺設,一切有我。”沈茗逸將她攬入懷中,這一刻他突然很想長大,這樣他才能有完完全全保護她的能力,不可否認的是16歲的他們,不能解決的事情真的還太多。
“你,知道恒溫集團麼?”在他懷中閉上了雙眸,她輕聲呢喃著,提起那個所有事情的源頭。
沈茗逸低頭思索了一下,恒溫集團?是那個南方第一商業集團麼?忽然他想起母親提過目前在國內綜合實力上能與她主導的唐擎集團抗衡的也隻有南方的恒溫集團,難道她說的就是那個麼?
“恒溫,恒溫,永恒溫家,那是我外公的家業。”恒溫曆經三世,已壯大到空前繁盛的局麵,卻不想溫家累世苦心經營竟在6年前落入那個人的手中。
說不詫異是假的,沒想到她的外公竟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商業集團的所有者,難怪她能有這麼豪華的公寓。
“我外公,隻有我媽媽一個女兒,而我媽媽又隻有我一個女兒。”但偏偏就是這樣才造成了引狼入室的結果。
“這樣啊,那他一定很疼你,對吧。”他明白她話中隱含的意思,如今她外公已去世,她又是她母親唯一的女兒,也就是說那個集團將來很有可能是她繼承的。
“恩,他跟媽媽都很疼我。”從小外公就沒因為她是個女孩而嫌棄她,他愛著媽媽,所以也愛著她,想起幼時與外公母親深厚的感情,她的聲音都不禁柔軟了許多。
言君心言語中的落寞讓沈茗逸想將她摟的更緊,一個人最痛苦的便是曾經擁有過然後便永遠的失去,他想她曾經一定是個深受萬千人寵愛的大小姐吧,現在卻孤零零地一個人遠離他鄉,這種痛苦,是他無法體會的。
“從小,外公在我的心中就是個無堅不摧的後盾。”自小他們一家便生活在溫家大宅,隻是莫名地,她自小就不喜歡那個應是她父親的人的接近,自然感情也疏遠了很多,但她萬萬沒有想到,血濃於水,他確真的對她跟母親下得了手,她想,欲望早已泯滅了他的人性。
“恩,我的爺爺也是。”他的外公去世時,他還小,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家中因為有爺爺,所以他也沒有什麼缺憾。
“如果可能,我寧可我外公不是恒溫的主事者。”這樣這一係列的悲劇都不會發生,她寧可做個普通人家的小女孩,也不想麵對今天這樣殘忍的局麵。
沈茗逸靜默不語著,他明白,這裏有故事,但是今天她能跟他說這麼多,已屬難得,所以他又何必刨根問底,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聆聽她所有的事情,所以,真的不急。
言君心窩在沈茗逸的懷裏懷念著自己曾經也很幸福的童年,懷念著母親,懷念著外公,直到她疲倦地睡去,眼角還綴著一滴淚珠,“6年前,我們出了車禍,外公…才去世了。”在她陷入夢鄉之際。
多年張揚而堅定的心竟止不住地顫抖,她經曆的僅僅是這些麼,第一次他覺得疼痛滲入骨髓,如果這僅僅是她所經曆過事情的一小部分,他想象不到她的世界還有多黑暗,他甚至感激她能夠撐到現在,原來知道遠比懵懂而痛苦的多。
在她的身上他知道一定還有很多秘密,例如她的媽媽,例如她的父親,例如她為何要獨自一人遠離他向在B市等等,但是忽然他卻不想知道了,因為知道的越多,心就越痛,就這樣守著她吧,為她遮住所有的風雨就好,可是沈茗逸卻不知道,有些風雨總是來的悄無聲息,讓他措手不及。
君心…幽深的夜晚,他無奈地歎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