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師快救我。”看著對江半月置若罔聞的黑影步步緊逼,張玄緊張了起來,要是那家夥一槍插來,江師也來不及救啊。
“不行,小玄,今天你做的事太過分了。”江半月斜坐在屋簷上,纖細的右腿輕輕地搭在左腿上,右腳輕輕顛著,臉上笑靨如花,一點也沒有要出手相救的意思。
“啊?江師,我怎麼了?”
“下午課不上,卻跑去吃火爐。”江半月幽幽笑著,右手食指玩弄著垂下的鬢發,“吃火爐也就罷了,居然不知道叫我和環兒。”
“額……”張玄心中一陣惡寒,江師這是在賣萌麼?那“和環兒”三個字是多餘的吧?是你自己嘴饞想吃紅泥家的火爐吧!
“嗖——”黑影離張玄並不遠了,他瞬間暴起發難,手臂一振,堅實的長槍一聲輕嘯,朝著張玄奔襲而去!
黑影並不愚蠢,自江半月出現之時,他就知道自己想要殺那小子的目的難以達成了,那女人自己是看不透的,看不透的人,就說明那人的實力高出自己一大截,他沒有理由對著那女人說一通不著邊際的話來威脅她不要多管閑事之類,他想要做的是,如何在些微的可能性中取下那小子的性命!
“啪!”一聲脆響,長槍應聲而飛,那槍是被一塊瓦片擊飛的,就在黑影抬臂的一瞬間,江半月便扔出了那救命的一磚。
黑影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殺死張玄的機會,他佝僂著嚴重燒傷的身子,終於側身看了看那在月色下微笑的女子。
見事已定,張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靠著牆,輕輕倚著,笑盈盈的看著屋簷上得意洋洋的江半月老師。
“原來是江院長,為了這小子,你樹敵無數,現在又招惹我們,你就不怕,你辛辛苦苦建立的半月書院在大唐沒用容身之所嗎?”持槍者聲音嘶啞,許是被煙火熏壞了嗓子。
“招惹你們?”一聽這老貨胡言亂語,張玄心中頓時火起,“TMD老子跟著朋友吃了一個‘火鍋’,在路上看到你們和別人打架,也就是遠遠的圍觀了一下而已,可我剛想回去就被你這老貨的手下劫持了過來,劫持就劫持吧,畢竟為了兄弟性命,可惜你這貨言而無信,老子辛辛苦苦幫你們治病療傷,老子站了十多個小時就是為了你們這幫龜孫子不會變成殘廢和死人,結果呢?結果你自己說!你還有臉說我招惹你們?”
張玄很少說髒話,但還是被這家夥顛倒是非的說法弄得滿心是火,頭一次,他噴人噴的如此暢快,黑影目瞪口呆的看了看張玄,焦黑的嘴唇翕動了一下,終於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江半月也不知道張玄居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她笑了笑朝黑影道:“你是在拖延時間嗎?是在等你的同夥還是?”
“我尚且不是閣下的對手,更罔論他們了,我隻是希望他們可以離開。”
“這你可以放心,隻要你自裁,我會放他們離開的。”江半月顛了顛小腳,“你知道的,我要殺他們,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江半月話音剛落,院落外衝進來四個人,為首的是那領張玄進門的老頭,他們打量了一下周圍一片狼藉的景象,又看了看全身灰黑,嚴重燒傷的持槍首領。
“你們走吧,回去告訴我大哥,不要替我報仇。”已經焦黑的首領看了看自己僅剩下的四名隊員,心中無比哀傷,他從沒想過,這一次任務的結局會是如此的淒慘,他恨張玄,更恨自己,恨自己和大哥為什麼要聽信那小子之言,找來這小子治病,恨自己為什麼沒有遏製住自己貪念,早早的將張玄放走,恨那小子為什麼不束手就擒,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的,他隻是想把他軟禁到大哥前來而已,現在,三弟已死,大哥不在,自己也將殞命於寧州地界,他除了能盡可能的保全那四人,他已經什麼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