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珊跟著田氏幾人進了屋子,便見老夫人一臉怒容,十分不善。
她跟著田氏行禮過後,也不說話,便默默的做到邊上的椅子了。
“老二媳婦,我們玉府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穿了,還要讓你們娘家來貼補,你們娘家這麼有錢的話,幹脆就貼個幾千兩銀子過來吧。”老夫人毫不客氣的罵道。
“老夫人啊,前天不是說好六百倆嗎,怎麼現在又變成幾千兩銀子。”田氏臉色一變,立刻拍著巴掌哭叫道,“媳婦就那些嫁妝鋪子,哪裏賣得那麼多銀子,您這是要逼死我們娘幾個啊。”
“祖母,求您開開恩啊。”玉子琪也跟著母親哭喊道。
玉子綠沒說話,隻是拿著帕子一抽一抽的,哭得好不傷心。
噗!玉子珊在旁邊差點沒忍住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田氏母女三人要被拿去賣呢。
老夫人臉都青了,狠狠一拍桌子,罵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哭哭啼啼的給誰看,這是要說我這老婆子虐待你們嗎?”
“老夫人啊,您一開口就要我們二房拿出六百兩銀子,這麼多銀子我們哪裏拿得出來。我們二房的情況您也不是不知道,除了賣鋪子,媳婦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了。”田氏繼續哭道。
“別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綢緞大鋪子是怎麼開起來的嗎?”老夫人冷笑道。
“老夫人,那綢緞大鋪子是我娘家出的錢,我也就是掛個名頭分點紅利而已啊。”田氏委屈的說道。
“哼,到了現在你還想哄騙我,你那娘家窮的叮當響,便是賣房賣地都拿不出一千兩銀子來,怎麼可能有錢開鋪子?”
老夫人眼睛一眯,喝道,“說,你那錢都是哪裏來的,是不是你用了什麼不光明的手段弄來的。”
“老夫人冤枉啊,”田氏大聲喊冤道,“我娘家雖然比不上咱玉府富裕,但一千兩銀子東挪西借也還是湊得出來的啊。”
“呸,那你敢不敢叫你們娘家的人拿借據來,我倒要看看這錢都是哪裏湊的。”老夫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完還瞄了玉子珊一眼。
玉子珊聽到這裏,這才意識到,老夫人這是衝著她來的。
那一千兩銀子是她私底下借給田氏的。
之所以要私下借,一方麵是怕老夫人知道了麻煩,另一方麵,她現在還是未出閣的女子,按律法是不能有自己的私產的。
銀子、首飾、布料這種拿來攢嫁妝的玩意不算,但是鋪子,田產這種大件的東西就不行了。
老夫人完全有權利沒收玉子珊的私產,這也是顧氏為什麼用自己的名義幫玉子珊開脂粉花皂鋪子的原因。
若是老夫人證明那一千兩是玉子珊給田氏的,那她不但可以名正言順的把鋪子收回來,甚至還能倒打玉子珊一耙,順便敲張氏一筆教女不嚴的銀子,真是好算計。
玉子珊的眼睛撇了柳姨娘一眼。
她可不相信老夫人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多半還是因為這柳姨娘出的,還以為她因為小環鬧鬼的事情安分了一些,沒想到還在暗地裏麵使壞。
不過老夫人算盤打得再好也沒用,隻要田氏不承認老夫人就沒有辦法。
田氏也不敢承認,若是那綢緞鋪子被沒收了,斷了一大收入不說,便是玉子珊那裏也不好交代。
畢竟一千兩白銀的借條還放在玉子珊那裏呢。
田氏隻能帶著玉子琪鬧,就是避而不談這件事情。
老夫人被鬧得有些煩心,罵道:“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再哭你就回田家哭去,一個兒子都生不出來,你還有臉在這裏哭。”
這句話簡直就像是利箭戳中田氏的肺管子。
不管田氏如何安慰自己,生不出兒子就是她最大的痛。
隻不過老夫人之前為了拉攏她一起對付張氏,所以很少提起這件事情,現在卻是直接撕破臉皮了。
“老夫人,您這話說得好沒道理,二嬸雖然沒有生下嫡子,但她操持二房家務多年,又把四妹妹五妹妹撫養長大,這份功勞豈是無子可以抹殺的。”玉子珊慢條斯理的說道。
田氏頓時朝她投來感激的一撇,但哭聲卻小了許多,看樣子是不敢再鬧了。
“姍姐兒,這事情和你無關,你還是少說兩句的好。”老夫人抬起眼皮,十分冷淡的說道。
“老夫人,二嬸的事情怎麼能說是和我無關呢,我們可都是一家人啊!”玉子珊這個時候可不能退讓,一退讓二房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