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北漠人天生酷愛歌舞,人人身上都帶著件樂器,尤其以北漠腰鼓最為著名。他們走到哪都能歌舞到哪裏,即便是士兵也不例外。
孟曇芸一把接過那不到一米長的腰鼓,把帶子橫跨在自己肩上,有節奏地拍打著鼓麵,足尖一點,輕盈地躍上旁邊平坦寬闊的一片空地上,舞步輕盈地跳起了婆羅多舞,把剛才的采薇稍加改變,用印度歌的調調唱了出來。
她穿越之前是個自幼專學舞蹈的好苗子,一直被她那舞蹈世家出身的爺爺奶奶精心培養著,很多不同種類的舞蹈她都在國際上拿過獎,所以跳起來毫無壓力。
而且她這一次賭對了。
這個能歌善舞的北漠國人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非常強,也許是喜愛歌舞之人天生都對歌舞懂得欣賞,所以她的婆羅多舞一下子驚豔了所有的北漠人,他們聽著那歡快的旋律,望著她輕盈歡樂的舞蹈,紛紛大受感染力,也都情不自禁地跟著一起跳起來了。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止……”
眾人歌舞中情不自禁地跟著孟曇芸一起唱起來,頓時河邊綠柳蔭裏一片歡歌笑語,卻不想驚動了一個路過這裏的人。
那人正是前來視察軍寨的金世傑,此時他恰好帶著幾個隨從路過河邊,突然聽見前麵不遠處的河岸邊一群人在唱歌跳舞,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舉目望去。
他一眼就看見了那人群裏臉上幾乎黑了大半塊、十分難看卻毫不自卑地領舞人前的孟曇芸。
隻見那姑娘活潑歡快地邊歌邊舞,靈活輕盈的舞資倒是新穎好看,如行雲流水,又像蝴蝶穿花;那神采飛揚而又充滿自信的微笑和顧盼生輝的眼神就像一個靈動輕巧的精靈,若是不看她那半張臉上的難看疤瘌,這歌舞靈秀的女子倒也不失為一位動人佳麗。
聽著這新奇又悅耳的歌曲,金世傑似乎像是被人觸動了心思,心裏莫名微微一沉。
“真是豈有此理,這女子怎敢如此大膽狂妄,亂我軍紀!”
跟隨在金世傑身後的那些侍從們可不願意了,馬上有人站出來不滿地說道:“王駕千歲,待末將前去查看一下,看看這女人是哪來的,居然敢如此蠱惑人心,擾亂軍規,讓末將把她砍了了事!”
“不必了。這也不是什麼大錯。”
金世傑似笑非笑地眺望著那不遠處全然不知已經犯下了死罪,還在歡樂歌舞中的孟曇芸,看似很隨意地吩咐道:“去把人都驅散了,給個警告便是。一個異國小姑娘,本來就很可憐了,何必驚嚇了她。讓她去吧。”
吩咐完,他卻笑著往相反的方向自顧去了。
隻留下他的隨從們麵麵相覷,不能理解:昊王一向是個冷血殘酷的人,從不為對方是什麼人而手軟,今個兒是怎麼啦?突然轉性了?
“哎,你們說,咱們千歲是不是喜歡上那丫頭了?”
有人小聲試探著問道。
“這怎麼可能,那大半張臉都是惡心的疤瘌,白給你你要不要?咱千歲爺一向目光挑剔,國色天香的都沒看上,王府裏的那些粉麵嬌娃還不夠多嗎?怎麼會看上這種醜八怪?”
“可是千歲爺看起來太反常了。”
“也許……隻是因為咱們千歲今天心情不錯吧,所以沒和那醜八怪計較。要是說千歲會看上這種貨色,我****給你們看。”
有人馬上自作聰明地給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
這個答案很令人信服,不是因為最後那個****的賭咒,而是因為他們的確清楚,這位王爺口味不是一般的挑剔,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醜的如此驚世駭俗的女人呢!
所以這些侍從們也就不再為這個問題糾結,他們很快走過去驅散了歌舞的士兵們,把那孟曇芸和張婆婆指著鼻子教訓了幾句,然後各自散去了。
孟曇芸突然被這些趕過來的凶惡侍從們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心裏一下子跌落到了極點。
那心情就好像小時候拿著粉筆在路邊的牆壁上畫著各種美麗的畫,一邊唱著我是公主,我是公主,誰知道卻突然衝出來個凶惡大漢,滿嘴髒話地把她罵跑了一樣的尷尬。
真是相當尷尬。
不過張婆婆卻很是慶幸地悄悄把她拉過一旁無人處,恭喜她道:“芸丫頭,你好大造化。剛才那些可都是咱們昊王千歲駕前的人,他一向治軍嚴謹。想必今天可能讓人來視察來了。剛才我們歌舞已經是擾亂了軍紀了,按理當斬,沒想到卻隻是訓斥一頓就過去了。可能是因為千歲沒有親自來吧。你這丫頭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