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的新座機啟動儀式弄得像個新聞發布會,各路豪強齊聚,當然也就少不了各種祝願以及八卦。其實,楊所在的交際圈子說小很小,來來去去就十幾個人熟透了的,說大呢,也大,似乎自打修與東方兩兄弟的勢力在太陽之都被拔除後,整個城市的核心玩家就都與楊扯上了各種各樣的關係,所以那亂哄哄的場麵是可想而知的。由此衍生的最強座機的猜測也就成了個比較時髦的話題,城裏城外,不管見過沒見過新赤潮的,都想說兩句,都想著發表點個人看法。
至於楊,倒是徹底地淡定了,折騰了這麼久,終於在小麥和倒黴孩子的支持下完成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座機,楊的心裏突然冒出了點失落的感覺,總覺得這人生又不那麼完美了。大概也是受到小艾座機被盜的影響,雖然劉亞表示重新複製輪回並非難事,但終究大家還是感受到了這點點陰霾。隻有王脈先生用及其肯定的語氣說這是件好事,也不知道他又琢磨著要糟蹋誰了。
七人組招待完了朋友,又開始各自忙各自的:小夏和安去鼓動楚江寒進攻叛軍的自由都市;小麥召集長老團開大會,很大的那種;微微不願當電燈泡,自己去掃軍銜任務;劉亞則被冉靜拉了壯丁,去研究更加恐怖的座機了;最後就剩下楊和小艾,兩人一商量,練級什麼的並不急迫,而且聽說雲實村要拆了,所以打算去村頭的大石頭上最後看一次日出,權當留念。
楊拉著小艾回到雲實村,那間小屋裏的小男孩已經成了個半大小子,堅毅地準備走他父親未完成的路,他那一頭亞麻色的短發依舊倔強地支楞著,如同他們父子二人不屈的個性。賣子彈的老人“多多”不在了,換成了個陰鬱的年輕人,聽說某一年的某一月,餓急了的多多老人為了給孫子弄口吃的,獨自去了個危險的地方,便再也沒回來了。村長老“庫卡”已經老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但那眼中的智慧依舊淵博,同時滿臉的皺紋塑雕出沉重的曾經,那是一部終也不見未來的苦難史。
“小麥說,這塊石頭會一直留著呢。”兩人從村子裏出來的時候,艾淡淡的說著。悲傷若經曆得多了,大抵也是無從難過了吧。
楊沒應聲,人卻敏捷非常地爬到那巨岩上,朝小艾伸出了手。
艾自然而然地握牢,借力攀上。
“還有一個小時吧,離天亮?”
“差不多!”
“給你念首詞。”楊不知在想什麼,這時候突然要說這些。
“誰的?”
“倒黴孩子寫的,他平時閑著沒事兒就好搞這些文藝小青年的東西,反正我是不懂,不過這首聽著還有點感覺,所以就記下來了。”
“說來聽聽!”艾坐了下來,朝身邊拍了拍,示意楊坐到那裏去。
楊卻蹲下來,找了找感覺,這才朗朗道:“訴衷情·亂世。黃沙漫道世成囚,烽火幾時休?金戈鐵馬微冷,敗寇與王侯。天地覆,眾生仇,可風流?望鋒三尺,斬斷來時,此去悠悠。”
“確實不咋樣!以前倒是有個姓張的,好像寫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這樣的話,比這個通俗,也深刻。”艾笑著打趣,這方麵她更不懂,隻是弄不明白楊寓意何在,所以跟著胡謅——自打回到太陽之都,她便又開朗起來,不過那火爆脾氣倒是收斂了不少。
楊苦悶,後邊準備好的話隻得硬生生憋回肚子,語境不符,說出來就沒氣氛了,這點,對於感情方麵有點小完美主義的他來說,是堅決不允許的。“姓張的不玩《機械》,受教育程度也不一樣,劉亞能寫出這些來,已經不錯了,我們可是學理的。”這時他又開始維護自己的兄弟了。
“那你想說什麼呀?”小艾顯露出她聰慧又古靈精怪的一麵。
“沒什麼!”既然錯過了最佳時機,楊倒是說放就放下了。
可小艾卻沒打算就此揭過這一節,“不說啊?那我就猜猜吧。”她也不給搭檔反駁的機會,自顧自地說開了,“比較有名的那首訴衷情應該是陸遊的‘心在天山,身老滄洲。’,可是跟遊戲裏的事情也不搭調啊,你不會是想借此表現一下自己的偉大抱負吧?別鬧了,騙騙小女孩還行,這招對姐姐是完全沒有用的,我免疫。”
“免你個頭,我隨便念念,你聽完也就得了,哪那麼多感想。”楊被氣到了。
“那你這是鬧哪樣?”這句還是跟微微學的,據說是某地方的方言,反正小艾聽了幾次就毫無道理地愛上這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