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黎族女子改變織布工藝,弄出更好的帆布,有可能,但短時間內沒希望。自己對紡織業沒什麼了解,具體後世那些帆布是如何織造出來的,用了什麼織造技術,都一無所知。這個問題隻能是由自己提出來,然後給黎族女人提供足夠的原料和資金,讓她們自己研究、改造織造工藝,慢慢向自己需要的方向進步。過程有多長呢?天知道,說不定那位大姐一拍腦門,兩個月就解決了,也說不定所有大姐都不拍腦門,兩年也解決不了。
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用鯨魚皮代替黎布,經過處理加工和分層工藝的鯨魚皮還是很結實的,厚度可以選,重量比黎布要輕很多,氣密性比黎布好得多。最重要的是鯨魚皮不太吸水,不會像黎布一樣一被打濕重量就加倍,如果把邊角的強度解決好,應該是不錯的帆布。
不過鯨魚皮也有缺點,它的延伸性比黎布大,耐用性也沒有黎布高,經過長時間風吹日曬之後容易開裂。但這兩個缺點洪濤有辦法克服,延伸性可以用添加斜筋的方式限製,耐用性嘛……還考慮毛的耐用性,覺得要壞就換唄!隻要捕鯨業發展起來,就不愁沒有鯨魚皮可用。是有點浪費,可目前太多的鯨魚皮留著也沒用,大宋人還不流行穿皮衣、皮褲,至於鯨魚皮適合不適合做皮甲,洪濤就不清楚了。
泊蛟和卡爾犯了一路的錯誤,如果沒有洪濤每次都把他們測量回來的角度值審核一遍,這艘船真能讓他們給導航到澳洲去。對於這個結果,洪濤也無可奈何,你讓一個連初中幾何都沒學過的人突然去理解三角函數,本身就是不切實際的。你讓一個對地球、星空都沒有具體概念的人,去玩星圖,也是很不道德的。所以啊,還是缺練,一次不成就十次,十次不成就一百次,早晚他們會成的。
不停犯錯的結果就是不停的調整,當東瑁洲和西瑁洲兩座小島的影子出現在海平麵上時,泊蛟和卡爾這兩個不稱職的領航員和船長總算是長長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了一種濃濃的成就感。不管這一路上失誤了多少次,但上千裏的航程啊,居然就這麼回來了,自己一個打漁小子和一個劃船的奴隸,居然也能當船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找誰說理去啊。
此時他們再看洪濤的眼神也就和出發之前不同了,那時候洪濤在他們心中隻是一個能人,這個概念很模糊。現在洪濤已經是他們心底的榜樣和英雄了,一言一行都將成為他們的準則。錯這個字兒已經從洪濤身上徹底離開了,就算洪濤真的錯了,他們也不允許自己承認,那樣就等於是他們自己錯了。
和每次趕大海回來的時候一樣,當那片黑色的風帆出現在海麵上時,西瑁洲上第一個發現它的人大吼了一聲,然後所有島上的人就都飛快的跑向碼頭,他們的親人回來了,不管帶沒帶回來漁獲,人能回來就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泊珠是最激動的一個,船還沒靠岸,洪濤就聽到她的大嗓門了,連泊福都不願意靠近自己這個女兒,太吵人了。
“別哭,我回來了應該笑才對,這麼點路程就連羅大官人這麼笨的人都能走完,我還能丟了?”她還是個新媳婦,雖然被洪濤牽手的時候經常受欺負,但是再不是東西的男人也是自己的男人,洪濤並不覺得她丟人。為自己丈夫高興的掉眼淚,總比後世那些到機場去哭天抹淚迎接偶像的腦殘粉仁義多了吧,每次看到那種場麵,洪濤都想過去拉住一個問問:你爹死了,你能哭得這麼煽情嗎?
“前兩天有大風暴,振州港裏的疍家人又有兩艘船沒回來……”泊珠雖然大大咧咧,性格直爽,但是被洪濤當眾抱起來還是很別扭的。可是她掙脫不開男人那雙鐵箍一樣的胳膊,隻能是把頭藏在男人脖子後麵,小聲解釋著。
“你男人可不是普通漁民,他能捕蛟鯊,還能捕鯨魚,大海裏最厲害的東西他都能抓,一個小風暴算個屁!快回家給我做點熱水去,我這一身都是粘的了!”洪濤像哄小孩一樣把泊珠拋起來又接住,然後放到地上,板著她的肩膀轉過她的身子,照著屁股上就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