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千瀾卻是笑了笑 ,道:“好了好了,我不說她的名字便是了,我們好不容易見上一麵,你也用不著這樣吧。”
熊楚這才收回了弋陽劍。
這時,俺答也走了出來,見到愛女,連忙走了過去,卻見千瀾冷冷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尷尬地笑了笑,道:“千瀾,你回來了,外麵風大,快,快進來吧。”
熊楚卻是說道:“且慢,按照約定,千瀾公主,現在你應該先帶我去那裏吧。”
千瀾的目光變得陰冷起來,她暗暗說道:“果然,每次我回來,你都第一個來接我,隻是為了能夠早些見到她而已,我在你心中,當真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雖然極不情願,但是千瀾更不願意麵對這個狠心的父親,她當即對熊楚笑了笑,道:“好啊,我現在就帶你過去。”
說完也不理會俺答,直接拉著熊楚往另外一個營帳走了過去。
秋蕁雖然也想跟過去,但是見千瀾狠狠地瞪著自己,不由得怒從心來,當即離開了。
二人來到一個營帳前,它看上去簡陋不堪,似乎並沒有人居住,卻是有四個侍衛在門口守著,見熊楚和千瀾走了過來,立刻為二人掀開門簾。
營帳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千瀾卻好像十分熟悉一般,信步走到營帳的西南角,將一把鑰匙插入了一個縫隙之中,隨後,雙腳在上麵蹬了三下,立刻,在營帳正中央的地上出現了一個一人大小的洞,直通地底下。
千瀾說道:“好了,你進去吧,我在這裏替你看著,不過你應該知道,千年寒冰不能接受太多地麵上的空氣,所以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熊楚感激地看了千瀾一眼,他小心翼翼地沿著階梯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到了下麵,一陣徹骨的寒氣讓熊楚這樣內功深厚的人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而在周圍,竟然全部都是厚厚的冰塊結成的石壁,任誰也想不到,這烈日炎炎的草原下麵,竟然會有一個冰天雪地。
當然,熊楚絲毫沒有將周圍的事物放在心裏,他的目光,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十步之外的那個冰棺上。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走的是那樣地艱難,他的神色中多了一絲悲戚,多了一絲溫柔,多了一絲悔恨。
終於,他來到了冰棺前麵。
他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雨柔,我來了。”他的聲音很輕,很柔,似乎怕打擾了冰棺裏麵那個女子的清靜。
可是,他又是多麼希望,她能夠突然醒過來。
冰棺裏的女子,正是蘇雨柔。依舊是穿著那一身美麗的鵝黃色衣裳,依舊是肌膚如雪,白璧無瑕,她的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好像在做美夢一般。
可是熊楚知道,這笑容,正是蘇雨柔臨死時的模樣。
想起那個夜晚,熊楚的心中就泛起一陣疼痛。那夜他醒來之時,已是在蒙古軍營中,身邊的蘇雨柔已是沒有了呼吸。他立刻又要揮劍自盡,卻被千瀾攔了下來。
千瀾信誓旦旦地告訴熊楚,蘇雨柔其實還保留著一絲微弱氣息,她已經給蘇雨柔服下了定魄丹,並且隻要再找到蒙古千年來傳說的聖水,就能夠救活蘇雨柔。
熊楚雖然將信將疑,但是總算有了一絲希望。為了使蘇雨柔的身軀不會腐爛,千瀾便調動兵力日夜趕工,從極寒之地挖來了千年寒冰,建造了這麼一個地下冰室,又將蘇雨柔放在了這特製的冰棺之中。
而自從千瀾遠嫁桑卡之後,為了不讓熊楚每天觸景生情,便將這鑰匙交給了千瀾,隻有千瀾回來,熊楚才能給和蘇雨柔見麵。而在其他時候,熊楚必須要為俺答效命,去搶奪來往客商的貨物,同時也可打聽聖水的下落。
此時,熊楚將臉貼在冰棺上麵,道:“雨柔,十年了,你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雖然我知道隻有聖水才能給救你,雖然我找了十年還是沒有找到,可是你放心,就算是再找十年,二十年,我也會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聖水為止。”
他說完了這些,又將自己這半年來的見到的風景和人事說故事般告訴給蘇雨柔,隻有在這個時候,他的心中,才不會有那些殺戮和掠奪,他的心靈,才會歸於一種難得的平靜。
盡管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熊楚上來的時候,卻見千瀾看著自己,笑道:“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