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說完,劉公公閃電般出手,點住了夏芸的穴道,道:“公主,對不住了,這件事情老奴也是迫不得已。”
夏芸的眼中,滿是後悔和憤怒。
然而更多的,是無奈。
劉公公的手一招,十幾個人頓時朝熊楚衝了過去。
刀如彎月,劍似流星。十幾個人揚起的飛塵彌漫著整個樹林,狂風攪動,樹葉嘩啦作響,那聲音聽上去讓人頭皮發麻,呼吸停滯。
這一戰,實在是熊楚前所未遇的生死之戰,他手中的弋陽劍握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緊。
現在的他,比以往有著更多更強大的求生意識。
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抹鵝黃色的倩影在對他微笑,在柔聲地對他說:“楚郎,以後,我們回到小茅屋,白天練雙劍合璧,晚上弄簫撫琴,好嗎?”
他手中的劍已出手,然而到了半空,卻又停了下來。
他的雙眸中,那鵝黃色的倩影竟是真的出現了!
蘇雨柔果然還是跟了過來。
如九天之上的鳳凰,蘇雨柔一身鵝黃色的衣裳,長劍在手,踏月而來。
便是這殺氣騰騰的夜色,也隨之柔了幾分。
“雨柔!”這兩個字自熊楚的喉間發出,已是哽咽了許多。
“楚郎!”蘇雨柔淒美的臉上,滿是決然和幸福,如同飛蛾撲火時飛蛾最後一次揮動翅膀的美麗。
這一次,強敵環視,他沒有責怪蘇雨柔來到這裏,他隻是握住了蘇雨柔的手,道:“雨柔,我們一起殺出這裏!”
蘇雨柔頷首而笑。
心照不宣,如是而已。
瞬間,獅子林裏,殺聲此起彼伏,兵器碰撞聲不絕如縷,竟是將這狂獅咆哮般的風聲給吞沒了。
其慘烈程度,便是連月光似乎也被血染。
地上,已是多了十具黑衣蒙麵人的屍體。還有五個人,圍著熊楚和蘇雨柔奮力廝殺著。這其中,當屬江飛和那個小李子的武功最為高深,這二人聯手,再加上其餘三人,隨著時間的推移,熊楚和蘇雨柔均是精疲力盡,苦苦支撐著。
熊楚瞥了劉公公一眼,隻見他正微笑地看著自己,暗道:“此時我和雨柔尚且難以支撐,此人能夠統領這些高手,其武功絕對不在這些人之下,若是他加入戰鬥的話,到時該如何是好?”
這時,一道冷光自斜上方傳來,熊楚正要抵擋,蘇雨柔已是聞聲過去,長劍刺出,將那一刀給逼退了。
“楚郎,你沒事吧?”蘇雨柔一邊接下江飛的數刀,一邊說道。
熊楚也是和韓慶之糾纏在一起,道:“雨柔,我沒事,不過我們必須瞅準機會離開這裏,要不然僵持下去對我們不利。”
江飛冷笑道:“嘿嘿,你們已是強弩之末,如何能夠逃走?”
熊楚怒道:“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我?”
話畢,弋陽劍陡然收回,直刺向江飛。這一劍來勢詭譎精妙,眨眼間江飛還未反應過來,劍尖已是要抵在其胸口了。
這時,小李子最先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上,刀鋒劃過,弋陽劍貼著刀刃斜刺出去,劃破了江飛的衣袖,將他身後的一個黑衣人刺死。
江飛沒想到熊楚的劍法竟是如此神出鬼沒,正想舒一口氣的時候,小李子突然一掌將其推開。
原來,熊楚一劍刺死那個黑衣人後,劍還未拔出,竟是直接向側邊劃了過去,若非小李子相救,熊楚已是一劍兩命了。
熊楚此時有心要突出重圍,已是拚盡全力,殊死一戰。這一劍過去之後,絲毫不做停留,兩道劍氣散開,登時又結果了一名黑衣人。
而蘇雨柔也是接連使出輕雲蔽月劍,二人在氣勢上已是占據上風,逼得韓慶之連連後退,自顧不暇。
而劉公公,始終站在那邊,冷冷地注視著前方。
“公主,你說,這兩方交戰,到底哪一方能贏呢?”他的目光落在夏芸身上,道。
夏芸則是狠狠地瞪了劉公公一眼,那意思是說:“你現在點了我的穴道,我就是想說也說不出口。”
劉公公似乎看出了夏芸的心思,便解開了夏芸的啞穴。
夏芸立刻破口大罵:“狗奴才,快放了我,要不然,等我回去見了父皇,將你淩遲處死!”
劉公公欠了欠身,道“公主,剛才的確多有得罪,到時候不消公主稟報,老奴一定會親自到皇上那裏負荊請罪。”
聽到這話,夏芸沉默了。
她當然聽出了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連自己的父皇,都默許了這個奴才這樣對自己嗎?
而這時,劉公公冷笑地看著夏芸,道:“公主,依你看,這兩個人,要先殺哪一個人呢?”
夏芸渾身一顫,看著這個詭異莫測的太監。
難道說,他終於要出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