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芸兒她和東廠的人有接觸。”熊楚心中暗暗說道。
其實,之前熊楚所懷疑的暗中第三方勢力,正是東廠。東廠雖然和錦衣衛同是特務機構,但是東廠完全由皇帝控製,他們也隻服從於皇帝一個人。
當今天下,能夠和嚴嵩以及徐階比拚權勢的,不難想到,也隻有那個成天躲在西苑裏一心修道成仙的皇帝了。
雖然熊楚之前也不敢相信,之前也隻是懷疑而已,但是現在他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那就是那封信是由嘉靖皇帝下令,夏芸和東廠的人一齊出手奪了過去。
雲召和那個韓慶之,恐怕都是和東廠有關係的人。
“想不到,那個皇帝的城府竟是如此之深,表麵上似乎對朝廷大事,黨派紛爭毫不關心,實際上卻早就於暗中操控著一切,即使精明狡詐如嚴世蕃,竟也是被他瞞了過去。”
熊楚一邊緊緊跟著夏芸,心中暗暗歎道。
獅子林雖然隻有一裏,但是這一路上夏芸卻是頻頻回頭,似乎察覺有些不對勁,而那個小李子則是催促著她趕快過去。
“難道,她……已經發現我了嗎?”熊楚心中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多時,獅子林,已經到了。
夜風陣陣,林子裏樹海濤濤,如同有百萬雄獅在同時咆哮,的確和“獅子林”的名字完全相符。
“初雲公主,好久不見了啊。”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自一棵大樹後麵的陰影傳了出來,緊接著,熊楚看見,一群人突然出現。這些人中,有雲召,有韓慶之,還有之前遇到的十三太保。
果然,他們都是一夥的,都是為了從熊楚手中奪得信件而演了一出好戲。
而在最前麵,站著一個花白老人,穿一身黑衣,臉色白得詭異,白眉無須,應該就是之前夏芸口中的“劉公公”了。
夏芸道:“劉公公,的確是好久不見了。”
劉公公歎了一口氣,道:“是啊,當初卜鷹將您送回來的時候,若不是老身替您作保,您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準許,再次回到江南吧。”
“不錯,我當時的確是很感謝劉公公你,可是現在想來,當初,我實在就不應該回去,就應該老死在宮中,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傷心事了。”
“公主,話可不能這麼說。”劉公公道,“畢竟,皇上聽了道士的話,說什麼‘兩龍不能相見’,也就是不能和你兩個哥哥見麵。但是他畢竟年紀大了,自然也就希望兒女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況且,皇上他不是還特地給您在宮外建了這麼一座公主府嗎?這其她公主可是沒有這麼好的福氣的。”
夏芸歎了一口氣,道:“行了,廢話少說,當初我答應過你,回到江南就幫你將那封信取回來,現在雖然晚了些,但總算完成任務了,現在,你我互不相欠了。”
熊楚心中一亂,暗道:“原來,芸兒她……她一早就想要偷走那封信了,怪不得,我之前和她待了那麼久,她自然也知道了那封信我會藏在哪裏,所以才能夠這麼輕易地被他偷走。”
夏芸將那封信交給了劉公公,道:“可是,我不明白,父皇他要這封信到底想幹什麼?”
劉公公道:“這個是國家大事,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隻有執行任務的份兒,哪裏還敢多問啊,公主想要知道的話,可以直接去問皇上啊。”
夏芸隻道是劉公公有意隱瞞,心中有氣,見雲召站在劉公公身邊,道:“江飛,我問你,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信已經到手了嗎?你們為什麼還要去找楚……去找他?”
“江飛?原來這才是他的原名。”熊楚看著雲召,道。
“這個……”江飛麵露些許難色,看了劉公公一眼。
劉公公對夏芸說道:“公主,這個我們既然要演一出好戲,自然是要進行到底的了,那個熊楚精明無比,若是被他瞧出了破綻,我們的身份暴露了,可就不好了。到時候,別說嚴嵩一黨會對皇上不利,恐怕連暗中的徐階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哼,可是我感覺,他好像已經知道了什麼。”夏芸瞥了江飛一眼,道,“劉公公,我看你這個義子,好像本事也不怎麼厲害嗎?”
江飛立刻跪下,說道:“義父,孩兒辦事不利,還請義父責罰。”
劉公公道:“你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置的,不過那個叫熊楚的的確是個人才,你輸給他也不可惜。可惜的是,這樣的人才,不能為我所用,隻好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