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如果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那麼他應該是想去幹一件他覺得比較壞的事情卻又有些顧忌。一般這個時候,會有兩種不同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一個慫恿他去做,一個則警告他不能這麼做。
熊楚應該也被這兩種聲音弄得有些煩躁,終於,也不知考慮了多久,他一拍桌子,紅著臉走了出去。
熊楚的左邊,是蘇雨柔的房間;右邊,是花弄玉的房間。
熊楚遲疑了一會兒,朝左邊走了過去。
一個男人,如果深夜要去一個女人的房間,大概不是為了隻去看看她有沒有睡著,或者看看她睡覺有沒有踢掉被子之類的。
不過熊楚的的確確是站在蘇雨柔的門口,看到她房間的燈熄滅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如果蘇雨柔知道熊楚的舉止會有什麼感想。
然後,他轉過身,往右邊走去。
右邊,是花弄玉的房間。
熊楚走得很輕,走得很慢,越往前走,越輕越慢,時不時還可以看見他的喉結動了動,應該是在咽口水。一個男人如果深更半夜這種神態的話,要麼,就是去偷偷出去偷窺誰家女子洗澡;要麼,就是偷窺完了到家門口擔心被自己的妻子發現。
然後,他不動了。
他已到了花弄玉的房間前。
他聽見了嘩嘩的流水聲。
熊楚調整好呼吸,他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終於,他躲在窗戶下麵,輕輕用手指紮了個小洞,然後透過小洞看了過去。
一股撲鼻的花香襲來,從那個小洞看過去,花弄玉的確是在洗澡。雖然離窗戶有些距離,但熊楚仍然可以看得很清楚。
鋪滿玫瑰的大澡盆裏,花弄玉微笑著享受著撲鼻的花香和熱氣,水麵恰好沒過她的胸。那白皙如雪的肌膚上,滴滴水珠沿著緞子一般光滑的脖頸緩緩滑下,映襯著點點光澤,等到滑到胸膛的時候,卻直接沒入了一片水麵。
她的手輕輕撩出水麵,水滴串成線一般沿著她纖細的手臂滑下,捧著一朵小花,微笑著看著。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眼睛,似乎在這裏都顯得是那樣地充滿水靈靈的成熟的誘惑,更別說其它地方了。
花弄玉,的確是一充滿誘惑的個女人。
熊楚隻覺得自己麵紅耳赤,簡直如同犯罪一般。
這時,花弄玉拿了一條毛巾,擦了擦頭發和脖子,“嘩”的一聲,站了起來。
立刻,熊楚如同鬼使神差一般,“嗖”的一聲蹲了下去。
“不行,如果不是她的話,我……我這麼做豈不是對不起李兄?”熊楚這般對自己說道。耳畔,嘩嘩的聲音依舊作響。看來,熊楚之所以要來偷窺花弄玉洗澡,隻是為了要看看她是不是玄寂所說的那個畫中女子的孩子。
“可是,如果她是的話,現在隻有這一個證據,錯過了可就禍患無窮了。”熊楚又暗暗說道,“對,為了李兄,也為了戚將軍的安危。”
一個人如果有了一個看上去正當無比、偉大光明的理由後,那麼他幹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都不會自責的。
熊楚鼓起了勇氣,向兩邊看了看,緩緩站了起來。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
“楚大哥!”
一個細微纖弱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我們應該可以預料到這人是誰了,也可以預料到熊楚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