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陳天壽的蹤影,到了黃昏時分,便回了戚府。
剛回到戚府,便看見了李亦白那張蒼白的臉。
李亦白道:“梁府上發生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
熊楚道:“哦,那你可知道陳前輩去了哪裏?現在他或許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了,若是他遭遇不測,隻怕……”
熊楚還未說完,李亦白歎了口氣,道:“陳前輩他自殺了!”
熊楚一驚,簡直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才木訥地道:“怎……怎麼會這樣?”
李亦白道:“有人看見他在城郊河邊大笑大哭著,口裏說著什麼‘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啊’之類的話,然後就舉劍自殺了。”
熊楚不解,道:“報應?”
李亦白道:“楚兄,我總覺得,梁、陳兩位前輩的死,似乎和這次忍者襲擊戚府不是同一幫人所為。”
熊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麵無表情。
李亦白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對了,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他聲音一頓,卻是變得冷淡了起來,道:“你過來幹什麼?”
熊楚知道這不是對自己說的,他回頭一看,看見了一臉無辜的梁玉兒。
梁玉兒手中還拎著一些藥物,低著頭,道:“我……我是來看弄玉姐姐的,她……她還好吧。”
“哼,她好不好,與你何幹?”李亦白轉過頭去,負手而立。
氣氛一時有些緊張起來。
熊楚剛想說些什麼,李亦白卻是冷冷地道:“我和楚兄還有事情要說,你還不快離開!”
這沒有好臉色的話顯然觸怒了梁玉兒,她一跺腳,道:“好,走就走,哼!”
“哐”的一聲,將門關住了。
隻是梁玉兒才走出幾步,看著自己手裏還提著一包包藥,又想:“自己好歹先把這些藥丟給李亦白,省的看著煩心。”
盤算已定,她又折了回去。
剛到房間門口,就聽見李亦白小聲地對熊楚道:“楚兄,我本不想告訴你,但又怕你不注意,日後你若是去龍虎幫偵查,千萬不可帶上蘇姑娘,也不可讓蘇姑娘知道。”
熊楚不解,道:“為什麼?”
李亦白道:“因為我之前去龍虎幫的時候,看見了一個人,他也在龍虎幫。”
“誰?”熊楚道。
“嚴世蕃。”
“嚴世蕃?他來寧波做什麼?”熊楚問道。
李亦白道:“這其中緣由,我也不得而知。隻是,蘇姑娘那邊,我也聽蘇姑娘說了些,想必楚兄你也清楚,這件事切不可讓蘇姑娘知道。蘇姑娘雖外表柔弱,但也是一個堅強的女子,若是讓她知道了,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熊楚道:“好,多謝李兄提醒。”
二人正說著,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咳嗽聲。
李亦白的房間裏怎麼會有女子的聲音?
梁玉兒心生好奇,於是戳了個小孔,這不看還好,一看讓她既恨又怒。
原來,李亦白的床上,竟是躺著花弄玉!
“好啊,你竟然都和她同床共枕了,我……我倒要看看,是怎樣一個後果,李亦白,你給我等著!”梁玉兒將藥包丟到了草叢裏,恨恨地離去了。
夜色降臨。
外麵的風很大,呼嘯著。
熊楚的房間裏,熊楚坐在桌子前,看著雀躍的燈火,心裏亂極了。他沒想到,這次東南之行居然又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謎團,原本以為隻是充當一下戚繼光的保鏢而已,現在又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他閉上眼睛,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仔細的回憶了一遍,務求不放過每一個細節。
忽然,他的腦海裏回蕩起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準確的說,是一個問題。
“楚大哥,如果你先遇見的人不是芸姐姐,而是我,你會……你會選擇我嗎?”
蘇雨柔那含淚而笑的樣子,再次浮現在熊楚的腦海裏,讓熊楚格外心疼。
“如果,如果我先遇見雨柔,我……我還會選擇芸兒嗎?”熊楚在心底這樣問了自己。
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風吹了進來。
熊楚睜開了眼睛。
蘇雨柔走了進來。
瘦弱的嬌軀在這大風中顯得那樣的纖弱,好似狂風暴雨中的一朵蓮花。鵝黃色的衣裳時那樣的單薄,今天,蘇雨柔似乎穿得很少,雙肩上僅僅是圍著一條透明的絲巾,那光滑如玉的肌膚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