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兒喝道:“你這個狐狸精,快說,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爹爹!”
花弄玉一臉驚恐,看上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李亦白上前,道:“弄玉姑娘,給戚帥煎藥的不是小清嗎?怎麼會是你在這裏?”
花弄玉低著頭,道:“本來是小清的,但是她說我是剛來的,所以做的活兒要多些,就把煎藥的事交給我了。”
李亦白道:“姑娘不要擔心,我們隻是想問一下,姑娘你是不是之前給梁師叔二人送了一壺茶去,那個茶壺現在在哪裏?”
花弄玉道:“的確,是一位老爺吩咐我去給他提壺茶的。茶壺,就在那裏。”
花弄玉朝那邊一指,眾人都看了過去。
壺中還有半壺茶,李亦白用銀針伸進去,拿起來一看,果然變成了黑色。
“哎,這就奇怪了?”韓銘忽然道,“之前為了確保戚帥安全,這個丫鬟把茶和藥端來的時候,我們都用銀針試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梁玉兒道:“的確,當時我也在場,銀針沒有變黑。而且,是我親自為爹爹和韓伯伯倒得茶。”
說完,梁玉兒又看著花弄玉,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怒喝道:“我看,一定是你耍了什麼花招,害死了我爹爹!”
她竟又是一劍刺了過去。
這一劍委實來得突然,連熊楚和李亦白都沒有來得及去攔住。
“嘶!”梁玉兒這一劍刺中了花弄玉的胸口。
李亦白連忙抱住花弄玉,隻見她雪白的衣裳上,已是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李亦白看了梁玉兒一眼,喊道:“你鬧夠了沒有?”
誰也沒有料到李亦白原本斯文的樣子竟是會突然變得這麼暴躁,梁玉兒嚇得手中的劍都掉了,但她仍舊不肯屈服,道:“除了她,還會有誰!我看,我看你就是被這個狐狸精給迷住了!”
“啪!”
李亦白給了梁玉兒一個響亮的耳光。
然後抱著花弄玉揚長而去。
在場三人無不吃驚。尤其是梁玉兒,她摸著自己的臉,淚水如珠線般流下,怔怔地看著李亦白的身影。
那眼神,讓熊楚想起了之前自己給夏芸一個耳光的時候夏芸的眼神。
倔強的女子,往往會在自己最為脆弱的時候裝得最為堅強。
不過,熊楚心中也在揣測,或許真的不是花弄玉。畢竟,如果是花弄玉做的這件事,那麼這個茶壺完全可以立刻扔掉,畢竟廚房裏還是有很多茶壺的,她也可以隨便指另外一個茶壺來掩飾自己。
可是,如果不是花弄玉,那又該是誰呢?韓銘和梁德永一直在一起,那麼他應該也是嫌疑人之一了,可是,要想殺梁德永,完全有其它更好的時機,為什麼偏偏選在這時候?而且,他根本就沒有碰過那壺茶,怎麼下毒?這期間,梁玉兒也在場,是她倒得茶,可她總不會去害自己的父親。
排除這些可能,難道說,在戚繼光的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消失於眾人視線裏的“人”?
既然這條線索斷了,那麼就隻能從另外一條線索出發了。
熊楚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一襲月華似流水一般傾瀉而下,草叢裏響著一些不知名小蟲的叫聲,遠處,還有一聲鴉啼傳來,淒清哀婉。
這死寂的夜色,似乎變得猙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