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廣道:“她不是去找你們了嗎?怎麼,難道你們沒有看見她?”
熊楚一陣心慌,他開始以為夏芸隻是賭氣一個人先跑了回來,誰知她卻不在這裏,那她會到哪裏去了呢?現在神拳堂的那幫人一定還沒有放過自己,要是夏芸遇到意外,該怎麼辦?
想到這裏,熊楚連忙往山下跑去,蘇雨柔在旁邊說道:“楚大哥,你……你小心些。”
蘇雨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熊楚的身影已經是淹沒在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蘇雨柔怔怔地看著前方,這時,唐鍥走了過來,道:“表妹,你沒事吧。”
蘇雨柔一動不動,似乎沒有聽到。
熊楚這一路上飛快地奔馳著,身上不知被路邊的荊棘劃出了多少道傷口,他也全然不顧,走到山腳下的時候,他看見了些許燈光。
一群錦衣衛正舉著火把跪在地上,大聲呼喊著:“拜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而在最前方,那個俏麗的身影,正是夏芸;而在她旁邊的,正是卜鷹。
熊楚想都沒想,便衝了過去。
“芸兒!”
夏芸看見熊楚過來了,神色中多了份驚喜,但更多的是慌張。
“唰唰唰!”
十幾個錦衣衛同時亮出了彎月刀,當先三個拔刀便揮了過去。熊楚往側邊一閃,正要將中間一人的刀打落,誰知這時又來了一個錦衣衛,手中彎月刀自下而上劃了過來。熊楚連忙拔出寶劍,“錚”的一聲,橫截下了一刀。刀劍相撞,還未及片刻,又是幾名錦衣衛從後麵舉刀過來,熊楚立即借力往後一躍,頓感覺背下一陣冷風,那是三把彎月刀從他的身下掠過,剛才他若是跳的低了一些,隻怕現在已經是被剁為肉醬了。
然而這些錦衣衛顯然是經過精心訓練的,他們每個人的武功在江湖雖然隻算得上是中等,但畢竟他們的主要工作是抓人,所以有一套自己的陣法。
隻見熊楚翻身騰躍到半空,立即有四個錦衣衛每人執一張大網的一角,就等著熊楚落下。
熊楚長劍一揮,想要將這大網刺破,誰知他的長劍剛觸及鐵網,“砰”的一聲,鐵網上已是火星四濺,硝煙彌漫,原來這鐵網上竟是事先已埋好了火藥的粉屑,隻要刀劍一碰,立刻火花便會將這些粉屑引燃。
一陣硝煙和刺眼的火花讓熊楚陡然一驚,熊楚長劍亂砍亂刺,卻始終刺不破這鐵網,終究還是被擒住了。
那些錦衣衛立刻把刀架在熊楚的脖子上。
“放開他!”一聲嗬斥傳來,那些錦衣衛喏了一聲,便將熊楚放了。
熊楚看著夏芸,看著她牽著卜鷹的手。而卜鷹,則是得意地看著熊楚。
“芸兒,你……”熊楚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者說是該說什麼了。
夏芸微笑著走了過來,伸出食指,輕輕點著熊楚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卻是“噗嗤”一笑。
“芸兒,你怎麼了?”熊楚問道。
“芸兒?你還真是叫的親切呢?”夏芸依舊是嘲笑般地看著熊楚,道,“到這個時候,你難道還沒有看出來嗎?”
“我……我看出什麼?”熊楚道。
夏芸又轉過身,輕輕摟著卜鷹,二人四目相對,好不溫存。
卜鷹這時也說道:“這樣你總看出來了吧。”
“不,不是這樣的。”熊楚睜大眼睛,說道。
“有時候,人往往會告訴自己,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的。然而,人,往往就是這樣欺騙自己的。”夏芸依舊是嘲笑般說道,“我告訴你吧,其實,你不過是我手中的一個玩物罷了,你與那個蘇姑娘有什麼曖昧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現在已經玩厭了,隻不過是把你隨手丟了而已。”
“不,芸兒,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其實,我和蘇姑娘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聽我說……”熊楚神色慌張,全身竟是有些顫抖。
“哈哈哈,”夏芸笑道,“你還不明白麼?你,不過是一個奴隸,一條匍匐在人腳下的狗而已;而我,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明公主,像你這樣的狗,我不知養了多少條!”
熊楚不敢相信,也難以置信,這種侮辱自己的話竟然從自己最心愛的人嘴裏說出。他的心中,那個神聖的角落,忽然被擊碎了。他以前總覺得,夏芸時嵐安排在自己身邊陪伴自己的,可是現在他覺得,夏芸時嵐安排過來懲罰自己的,這種大喜大悲,大起大落,正適合自己這種沒有生存權利的奴隸。
“你……你說……你一直都在騙我?這……這一切,都是……都是你安排的?”熊楚喘著粗氣,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很低,似乎隻有自己能夠聽得見,但卻飽含憤怒。
而那一瞬間,他看見夏芸的眼睛裏,有一絲柔情劃過。
但是,也許隻是他在期許自己的問題能夠得到一個讓他滿意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