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發笑:“我們正常人理解了瘋子的世界,那我們還是正常人嗎?哈哈……你管他聽見了什麼!”
我陪著一笑,我估計他聽到的,我也聽到過,不是玻璃滾落的聲音,就應該是李念在他耳邊問:“為什麼丟了她,為什麼不要她……”
圍觀人中,有阿姨熱心腸,見我一直光著膀子,給我拿了一件體恤衫,我千恩萬謝,穿上了,進辦公室找許茜。
許茜心情好了些,盯著我,雙眼還是紅彤彤的,“以後再不敢玩玻璃珠了,它給我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我笑了笑,瞧著她,我的體恤,她穿在身上實在不協調,太大了,本來她個子小小,體恤已經垂到她的膝蓋上。
許茜注意我在看她,低下頭,我閃過目光,摳著腦袋,“事情都過去了……別想太多了……”
之後我陪著許茜到商場,她重新買了一件襯衫換上,央著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她爸媽,其實我也不好意思把這件事告訴她爸媽……
我把許茜送回了家,便獨自在街上溜達,我回顧著這兩天發生的事,讓人心煩意亂,越想越頭疼,還有一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昨天我和許茜明明看見李念父親跳進了白馬井底,為什麼會在井底消失了,今天他又怎麼到許茜學校的?
我正出神,手機響了,一瞧,居然是薇姐打過來的,我忙著接了電話,緊張著:“誒……薇姐,有什麼……事嗎?”
“趙靈呀,我朋友的雜誌社正在招主編助理,你要不來試試?”薇姐說著,“試試嘛,我這裏還有你當時來報到的材料,我發給了那邊負責人。”
我有點猶豫,但還是不停向薇姐說謝,掛了電話,想了一下,薇姐這邊不能推辭,再則自己這樣在家玩下去,也不是個事,本來告訴爸媽這次回家,是公司放假,在家也待了半個多月,如此下去,我丟了工作的事總會瞞不下去的。
我回到家,跟爸媽說,明天一早回化城,公司有急事要處理,爸隻是讓我多注意身體,便出門開夜車,媽倒是忙了起來,一會兒給我收拾東西,帶厚衣服,帶厚被子。
“哪裏帶得到這麼多嘛!”我覺得媽有些好笑。
媽卻叨叨著:“用得著,帶上好,這過去,天就冷了。”
“這些東西都買的著。”我笑著,“帶這麼多東西,我一個人怎麼拿得了?”
媽白了我一眼,把手頭的東西一撂,“行,行,不帶了。冷了我可管不著!”
媽氣哄哄著,又跑到廚房,去弄吃的,說帶在路上吃……哎,想想,我要是買彩票中了五百萬,也就可以不離開家,在家裏做點小生意,也挺好。
昨晚上買了今早八點去化城的汽車票,臨出門的時候,媽硬是塞給我了一千塊錢,本來不該要的,可想一下自己實習幾個月的那點工資,早剩不多了。
上車前,在車站閱讀角,取了一份報紙,準備在車上看,免得無聊。
憑著票,坐到了自己位置上,旁邊座位上的人還沒到,一邊打開報紙,一邊默默期許著,旁邊來位美女就好了。
報紙上的頭條,寫著“氣候變化,多市發生因臭蟲叮咬導致的流行性皮膚病,告廣大市民減少外出遊玩。”
我皺眉,臭蟲?什麼臭蟲?
打開手機百度:臭蟲,半翅目臭蟲科昆蟲,約75種,吸食人和溫血動物的血液,臭蟲爬過的地方,都留下難聞的臭氣,故名臭蟲。
網頁上還看到了一條新聞,一高中宿舍,出現臭蟲,學校在操場上支大鍋,蒸煮全校師生生活用品!
我的天,臭蟲怎麼厲害!
忽然想到大學裏的“猴子”,一個暑假回學校,身上都起著紅疙瘩,天天夜裏大家都睡了,他偷偷跑到廁所搽藥,成天在床上掛著蚊帳,躲著不出來,問他,他說在小旅館裏住了一晚上,得了濕疹!我現在真懷疑他是不是騙我們的,是不是被臭蟲咬了,不敢說!
我正看手機,研究著臭蟲,旁邊座位上的人到了,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禿頂,身上充斥濃烈的煙味。
哎,現實與希望總是背道而馳的,那人坐下來後,就不停地東摳摳西撓撓,脖子上都讓他摳出了血印子,我隻覺得自己身上也癢酥酥起來,想著報紙上說的,他該不會是身上也有臭蟲吧?
腦補臭蟲爬滿全身的畫麵,讓人十分不舒服,我縮了縮身子,盡量遠離他,臉也偏到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