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失誌田祖宅。..
石川仿佛是死了親爹一般哭喪著臉,謙卑的佝僂著腰,站在一大片的廢墟中。
另外還存活的那名伊賀長老,帶著幾個伊賀流的忍者耀武揚威的站在他的身邊,一張粗獷的老臉上滿是倨傲,在幾人身前是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帽兜的陰影擋住視線,隻露出白皙的下巴和猩紅的嘴唇。
祖宅中一片光華大亮,反射出令人惡心的猩紅血光,守衛的安保以及伊賀忍者的血肉在庭院中散落一地,雨水衝刷下,黑的、紅的、白的混在一起,原本古色古香的宅院,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血肉屠場一般。
雨水的腥味和血液的腥味混雜成一股刺鼻的惡臭,信玄穿著一身黑色具足的屍體跪倒在地上,他上半身的甲胄幾乎被完全撕碎,胸前血肉模糊,雙臂扭曲,呈現出一個怪異的角度,而腦袋則不翼而飛,隻剩下一個碩大的血窟窿,還咕咕的向外湧出血液,顯然才死不久。
“石川長老,你有什麼想的嗎?”手裏拿著一張潔白的絲帕捂住口鼻,身穿黑鬥篷的人以一種讓人頭皮麻的沙啞腔調低聲問道。
石川佝僂的肥胖身子,恐懼的哆嗦一下,哭喪著臉一時根本不出話來。
信玄是伊賀流所選擇的世俗力量,最龐大的經濟來源,眼看著信玄就要上位,成為失誌田家族的繼承人,而他這位對信玄負責的長老,也從此成為伊賀流屈一指的人物。
隻需要再過幾!
他就是伊賀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石川大長老。
但是現在,就是這最後的幾,誰能想到竟然會生這種事情?如果是常時,此事雖然麻煩,但也隻是花費些時間,重新培養一個人。
可今夜,伊賀道場遭到襲擊,伊賀道場世代收藏的寶物卷軸都被洗劫一空,甚至連傳承秘庫中的第一大魔王被敵人搶走,正是需要利用信玄手中世俗的力量調查的時候,可信玄偏偏就在這時候死了。
還死在了他負責的時候,這無疑是最麻煩的事情。
“服部正成大人…”石川臉色慘白,張口結舌了半,在旁邊的人等的都焦急的時候,這才終於從嗓子眼憋出來一句話“我…會調查…查清楚的!”
“十二時!”服部正成抿嘴輕笑,矜持的微微點頭道“如果查不出來,你就玉碎吧!”
令人心寒的輕笑聲中,無聲無息,一身黑色鬥篷的服部正成化作一團黑灰色的煙霧,嫋嫋的隨風飄散,操控巨蛇的鈴木長老耀武揚威的咧嘴低笑,得意洋洋的哼哼一聲,帶著人迅跟隨服部正成而去。
“查!給我查清楚,這裏到底生了什麼!”謙卑的恭送服部正成離開,石川揮舞著手裏的武士刀,華麗的刀鞘打在旁邊的假山上“啪啪”作響,也毫不及心疼,歇斯底裏的向院落中的忍者們怒吼咆哮道。
忍者們如牽線傀儡般跪倒,繼而幾名身形消瘦的鬼部忍者走出來,散落到血淋淋的屠宰場中仔細檢查每一具屍體,每一道傷口,每一條刀痕,從這些痕跡中,推算出死前的戰況。
臉色鐵青的石川大踏步的趕往祖宅的監控室,那裏有著全方位的監控錄象,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裏了解到周圍的最新情況。
監控器的畫麵上,寂靜的街道在大雨中“劈啪”的炸出水花,猛地一道黑影閃過,畫麵震蕩,繼而變成一片虛無雪花“呲呲”作響。
石川眼中幽冷的殺氣迸射,嘴裏牙齒咬的嘎嘣作響,雖然隻是一晃而過,但即便隔著屏幕,他也能認得那股肆無忌憚的野性味道,那是昨夜那隻野獸的氣息。
變種人?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信玄的死竟然和變種人有關!難道是對他追殺的報複?
想到信玄有可能是因為自己而死,想到服部正成大人冷酷無情的手段,石川的臉色陡然難看到了極點,身體也不由的劇烈的哆嗦了一下。
就在石川越想越是心驚膽戰的時候,一個伊賀鬼部的忍者踩著無聲息的腳步走進來,用平淡的沒有起伏的古怪強調道“石川長老!已經檢查完了!大部分致死的傷口都是爪傷,但有部分傷口是刀傷和箭矢的貫穿傷,我們對比了傷口,是甲賀的武器造成的!另外,找到一具沒被帶走的甲賀屍體,黑山一係的人!但不排除有人刻意布置。”
甲賀的屍體?
鬼部忍者冷冰冰的聲音,在石川聽來簡直比女人床榻上的嬌喘更加誘人,兩隻擠在肥肉裏的眼珠子頓時冒出狂喜的光芒,這簡直是在他即將跌下地獄深淵的時候,給他遞了根繩子。
石川快走監控室,迫不及待的開始親自檢查鬼部所帶來的線索,雖然仍舊一些疑點,但他已經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