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深了,天上升起了半輪明月,還能聽見淩烈的西風在耳邊呼嘯。大夥沿著小河圍著小山村找了幾遍,都沒有她的身影。
我們站在小河邊,手拉著手。
“小梅妹也很愛你吧?”文秀輕聲的問道。
“恩,應該是吧。她就像我的親妹妹一樣。”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想了想,才謹慎的回答。
“你一定沒用心找,嗬嗬,否則你不會找不到她。”
“這你怎麼會知道?”
“猜的。”明亮的月光下,她顯得是那麼自信。
“我不是找不到她,而是找到了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你看大柱那焦急的樣子,還怕你,嗬嗬。”
“我知道你是會處理的很好的,你去吧,我回去等你。”
我把她摟在懷裏,親親地吻著她:“我不,我不想再讓你傷心,那怕一點點。”
“我現在還傷什麼心啊,已嫁給了自己深愛的人,而你又是這麼愛我。受傷的是她啊,你應該去的。”
“可她已經嫁人了。”
“我給你唱首歌,你再想想吧!”
她輕輕地唱了一首歌曲,是那麼動情,那麼幽咽,輾轉反側的旋律在心頭回蕩;歌曲唱的是一個姑娘看著自己深愛的人和別人結婚,自己卻要笑著去給他們祝福。
“怎麼這傷感的歌兒啊,你再唱我都走不動了。”
“嗬嗬——是啊,我曾經就這麼傷感啊。”
“對不起。”
“小梅就是這樣,所以她承受不了,我能理解這種心情,也能明白這份愛情,就是你啊現在不在狀態。”她頓了頓,“其實,人的一生,真正在意的東西很少,其他的時候都是在演戲。你該再去演一出了。”
冷冷的月光照著孤零零的山路,冷冷的秋風吹響滿山的鬆濤。我站在那裏,望著遠處那副纖纖的身影,發呆:好久沒有在一起談天了,前兩天匆忙的說了幾句,可以看出她已經長大了;怎樣才能解開那心結,我不知道,似乎一句話,就會碰碎那顆憔悴的心。
她隻是站在那裏,深深的望著遠處的山村,望著遠處的那條小河,手中抱著她沉沉的娃兒。
她忽的輕輕的唱起山歌,那麼熟悉的一首山歌,她唱的那麼動情,那麼溫柔,似乎整座小山,整條小河,都化在那甜甜的曲調中。
“嗐,要是能唱給他聽,就好了。”
“小梅。”心中酸酸的。
“啊,強哥,是你嗎?這不是做夢吧?你,什麼時候到這來了?你怎麼會到這兒來了?”
“還說呢,大家找你半天了,難道你沒有聽見?”
“聽見了,可是我裏悶得慌,不想應聲。”
我心中一痛:“你,真的大了,思想也那麼有深度,說話總能含點什麼。”
“我實話實說罷了。哥,我,我能給你唱首歌嗎?”
“嗬,可要我來點段子。”
“好。”
“就剛才那段。”
“剛才你不是聽過了嗎?”
“是啊,可是你不知道啊。當麵唱給我,像以往那樣。”
她怔怔的看著我,好久,好久,突地一聲長歎:“我唱不了了,唱的話我會受不了的。”
“那咱們回去吧。”
“既然來了,你能陪我說會話麼?”她輕輕的請求。
“好啊,你想聊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關於愛情吧,或是關於我對你的愛。我,我怕從今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但是我真的想讓你知道我愛你,讓你知道我是多麼地愛你。”
“恩,我會用心聽著,把這份愛放在心中最深處。”
“咱們三個是一起長大的,算是青梅竹馬了吧!可是我總是更喜歡你,更願意和你在一起,可你每次總讓正剛陪著我。你永遠把我看做小妹,甚至是弟妹,可你什麼時候能靜下來聽聽我的心聲啊?”
“我,我想你和我弟弟在一起是很好的,因為他從小就愛你,剛懂事就知道哄你開心。”
“你說的是那件事嗎?也許吧,其實,其實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感情,隻是憑一時的喜好或想法去做罷了。”她頓了頓:“我愛他,但從沒有愛你那麼深,你知道嗎?為了你,我求父親把他會的所有山歌教給了我;為了你,我讀了很多書,甚至是論語,史記;為了你,我努力地改變自己,有更好的品質,有更深的思想,或者說,像很多小說中寫的那樣,擁有一顆靈魂。我時刻追尋的夢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