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半畫未及說話,眾人一齊鼓掌,都道,果然如此。
那十多個文人,向溫懷古一揖手:我等心服口服,第三題已然沒有再回答的必要,就此別過。”
溫懷古也一揖手:“清山不老,綠水常流,各位後會有期。”
眾人散去,溫懷古向柳半夏笑道:“我猜你不會贏,我也不會輸。”
柳半畫看了他一眼,心中惴惴,心道:如此下去怎生是好,但是口上卻說:“溫兄先把第三道題目報上來。”
溫懷古笑道;“船客行至江中,船體增一分則沉,有小鳥飛過,墮落一堆鳥糞,有何而難,大家一齊向江中吐口唾液吧,想來也不會錯的。”柳半畫思酌:“這廝好生了得,居然破了我的難題,好在我也有答案。”
柳半畫笑道:“溫兄機智非常人能比,在下也思了一個答案,未知真妙,望溫兄不吝賜教,九日減三日,再減三日,原是個晶字,不知在下答的可對。”
溫懷古:“想柳賢弟冰雪聰明如許,某早已說過,你不會贏,在下不會輸,自然能猜到你能答出,隻是柳賢弟跟在下棋逢對手,若不是因伴讀爭鋒,真想於你秉燭達旦,共話太虛,如今對了個平手,看來在下隻能跟柳賢弟再論輸贏了。”
柳半畫心中焦躁:誰有時間,跟你沒完沒了的論輸贏,看來隻能想一妙法,出奇至勝。
正在思緒間,忽聞半角廳外有悲聲,隻眼看去
卻見三四個奴人,拉扯一位十五六歲的女孩兒,那女孩也有幾分姿色,委頓在地,不肯隨去,另一個三四十歲的母親模樣的婦人,抱著女兒的雙腳,不肯撒手,放聲悲哭:“求蘇管家,再向太老爺美言幾句,所欠銀兩自會籌措,隻是女兒太小,實不堪趨走服侍。”那叫蘇管家的男人,穿著也於一般小奴不同,想來身份自在那幾個家奴之上,一縷胡須,三角眼,頭窄臉闊,語聲咄咄:“你不要不識抬舉,我們太爺看的上你家女兒,實是你家之福,一來免了你們的欠銀,若是你女兒有造化,封了個姨娘也是齊人洪福了。”
那婦人更是大哭:“有誰不知蘇老太爺已過八十,早過古稀之年,孫子也比小女年長,人生有長短,天命不可違,小女尚且年幼,如何敢匹配,況且聽說,蘇老太爺隻是衝喜,豈不斷了小女一生。”
蘇管家甚是不耐煩,隻命人不管死活拖去,那婦人究竟力氣單薄,女兒竟被生拖死拉了去,婦人哭倒在地,幾個行人紛紛指點,卻也敢怒不敢言
柳半畫瞧的心酸,起了同命相憐,想寡母,不是跟這個婦人一樣處境,若是落在自已身上,也不知怎樣了。
溫懷古眼神撲朔,不知在想些什麼,向柳半畫一揖:“今天有些倦怠,明天再論輸贏,柳賢弟在下先行一步。”
柳半畫也是情思暈暈,茫然無終緒,轉回家去。
蘇府占駙馬街半個巷子,傳說蘇家以商齊家,祖上也做過三品大員的,到了現在蘇太爺的兒子蘇查倫這輩,官拜九門提督,在京城坐擁一座大宅,蘇查倫膝下隻得一子,現年十八歲,尚在弱冠,名慕遮字耽美,倒也生的齊整,隻是性格古怪,不喜於形,冷傲無雙,成天板著一張臉,於其年庚甚是不符。
蘇慕遮在回廊裏,遇到三四個女人拉著一個小丫頭,那丫頭哭的跟淚人一般,眉毛便蹙了起來,那幾人女人見了他,都低下頭去,蘇慕遮昂首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