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就越覺得沮喪,她低喃道:“如果我能堅強一些,也不至於因為傷心難過而出現厭食的情況,更不會害冠府跟你們擔心,如果爺爺知道我這樣沒用,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一定也會很難過,我這樣……就像人家說的草莓族,一點打擊都受不了……”
“沒有的事,你不要亂想那些。”戎蘭開最怕女孩子的眼淚了,看她說著說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當下也顧不了看得順不順眼,求救的目光很自然的瞥向一旁的尉廷宇。
“別想太多。”尉廷宇溫溫吞吞的接了口,說道。“生離死別本來就不容易麵對,特別是,你平常就跟爺爺住在一起,親近的親人就隻有這麼一個,感受一定是更深,會不好過是很正常的事,這跟堅不堅強完全沒關係。”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戎蘭開附議,並道:“更何況,你已經很努力想讓自己振作起來,不是嗎?”
婁顯恭怔怔的看著她,想著振作起來的具體定義。
“你剛說的厭食症,有好一點了嗎?”尉廷宇幫她指出方向。
“嗯。”點頭,婁顯恭有些不好意思。“雖然胃腸的機能還沒完全複原,但我已經能吃東西了,雖然隻吃一點點,但冠府說隻要不再吐出來就好了。”
看著她明顯瘦了一大圈的身子,好像風一吹就要飛走的虛弱,就算她三言兩語的簡單帶過,但戎蘭開與尉廷宇不難想像,先前的厭食症是多麼的折磨著她。
很心疼她,心疼她喪親的無依,也心疼她曆經病痛折磨後,那試著振作起來、努力要變堅強的小小模樣。
但除了心疼……
“為什麼不找我們呢?”尉廷宇隻有這個疑問。
“喂!”戎蘭開雖然也有同樣的疑惑,但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計較。
“別說你沒這麼想,不管小恭遇上什麼困難,即使是再難的關卡,你會不想幫她嗎?”因為是朋友,真的把她當朋友看,尉廷宇才會有如此不甘的心情,那種見朋友有難,知道她有難,卻什麼也沒能幫上一把的懊惱心情。
方才曆經大病一場而分外柔軟敏感的心,讓婁顯恭很快知道他想表達的訊息,對此,她隻覺得很抱歉。
“小宇,蘭開,對不起……那時候我病得厲害,什麼都沒辦法想……”她頓了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明,那種像是被一層黑霧給困住了,明明人還活著,卻是什麼都看不見也感受不到的感覺。
“你別這樣。”戎蘭開出麵緩頰。“光看小恭這樣子,也知道她那時一定是病得很厲害,重要的是她能夠恢複,她現在能好轉,很努力的在找回健康,那就很好了,你計較那種小事,會不會太婆婆媽媽了一點?”
“我並不是計較。”尉廷宇感到不悅。
“拜托,你這樣不是計較,什麼才是計較?”戎蘭開吐槽。“雖然我被當成賊看也是很氣,但小恭病到連求援的力氣都沒有了,閻冠府能介入,並且保護她,讓她病情好轉,這一點不能不感謝他。”
現實狀況確實是如此!
如果不是有閻冠府的強勢介入,別說是複原、重新掌握住思考能力,即使是婁顯恭本人,她也沒辦法想像,要是沒有閻冠府的耐心包容與體貼,讓她慢慢走回原有的人生軌道,現在的她會是什麼樣子?
尉廷宇是實際的人,看著她不安又無助的模樣,也知道現實不是她所能掌握的事。
“算了。”吐了一口氣,重新調適心情的尉廷宇改口道:“當我什麼都沒說,就像蘭開說的,重要的是小恭。”
“對嘛,重要的是小恭能恢複健康,就算是一次進步一小步也沒關係,至少她現在能開始吃東西了。”戎蘭開開朗的笑著,為她打氣道:“再休養一陣子,一定就能完全恢複健康了,到時養胖一些,就能漂漂亮亮的參加畢業典禮了。”
麵對兩位好友的諒解,他們的關心與體貼讓婁顯恭感動得直想哭。
“大家……都對我好好喔……”她覺得好幸福,卻也不知自己是何德何能,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像他們一樣,可以強悍得幫助朋友,想到自己的軟弱,那總讓她覺得歉疚。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朋友嘛,朋友本來就是應該互相幫助、照顧的。”戎蘭開笑著揉亂她柔軟蓬鬆的長發。
“蘭開難得說句人話。”尉廷宇也不願見她自尋煩惱,給自己製造無形的壓力,難得幫腔:“你先專心養病,別想太多了。”
“什麼叫難得說句人話?姓尉的,你不要太瞧不起人了。”戎蘭開怒眼相向。
看著他們兩人就像平常那樣,一言不合就互吵了起來,熟悉的場景,熟悉的相處模式,在在讓婁顯恭覺得安心。
清麗的嬌顏上映著淺淺的笑容,就像平常那樣,她置身火線,卻一臉興味的聽他們兩人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