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抬頭可見嘉陵江鐵橋,但從廣中到鐵橋的距離足有五裏路之遙。步行了大半天,秋桐顯然是有些乏力了,腳步越來越緩慢,感覺到挽著我胳膊的的手傳來滯重的後墜力。我適當地放慢腳步,盡量與她同步。每當客貨列車從身旁駛過,她就拉住我停下,側轉身麵向我低頭躲在我前麵,躲避呼嘯而過的火車卷起的風塵,我習慣性的抬手擋在外麵,避免晃動的夾竹桃樹枝抽打到我們的身上。火車駛過,又繼續緩步前行。
當我講完高中老師和同學,秋桐一陣感歎後,接過話題談起她的感受:“我們學校有的老師,上課時心血來潮,站在講台上還要講笑話、擺故事,你不想聽、低頭自己看書學習還不成,他會走到你麵前笑扯扯地問‘你不聽我講,在想什麼啊?’,真讓人厭惡至極!遇到這種情況可不能怪學生心倨氣傲、不理不采,對吧?”
“這種情況是不能怪學生,這樣的老師對學生太不負責了,可惜白白浪費了大好時光!”我點頭讚同道。
“班上有好幾個同學都在廣中,平時你們接觸多嗎?”秋桐好奇地問我。
“因為所在的班不同,每個班教學安排也不一樣,最主要的還是學習任務和壓力太大,整天基本上都呆在各自的教室、寢室裏,碰麵的機會都不多。偶爾在課間或食堂遇見,也就閑聊幾句然後就匆匆各自返回教室學習或寢室休息。周末回家,有時會碰見誌勇,因為家在同一方位,我倆就結伴沿著這條鐵路步行往回走。雖然平時接觸不多,但見麵後大家都還是很親熱。身處其中並沒有感覺到這樣有何不妥,當遠離家鄉投身到陌生的城市後,回想起來,中學生活是多麼單純美好,同窗之誼竟讓人如此惦記懷念。”我據實答道。
“都是些冷酷無情的家夥!現在懊悔有啥用!那天舞會結束,是你提議誌勇沿著這條路步行回去的?”秋桐很不滿地看我一眼,然後問道。
“是的。”我點頭答道。
“苴硯!你對誌勇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一說到他,你都是平平淡淡的,好像不願提及似的。聽誌勇說那晚你們一路都在談論著現實和未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既不願重述那晚的談話內容,以免秋桐聽了產生困惑,也不喜歡秋桐怪罪我似的語氣。
“沒有什麼誤會啊!那晚隻是閑聊而已,誌勇談及現實和未來的困難和疑惑,我們為此一路辨論,直到辭別時都沒有取得一致意見。”我含糊其詞地答道。
“眉頭都皺起了,還說沒誤會。誌勇高考成績不理想,錄取學校不如意,有些悲觀失落,作為同學,我們都應該多勸慰他才是。不要那麼小氣好不好?”秋桐很認真地告戒道。
“真沒啥誤會。我隻是害怕接收太多的負麵東西,在頭腦縈繞,讓自已也感染上苦呤病。盡管現實和未來有許許多多的困難和未知,如果有可能的話,隻要還有一絲希望的曙光存在,我都想把它變成心中的豔陽,伴隨著我快樂前行。”我苦笑著回答道。
“逃避現實的樂觀是自欺欺人,隻有充分認知到現實的殘酷,還能保持樂觀向上才能成熟長大。你是個理想主義者,如果不充分客觀地看待現實問題,隻是一味地脫離現實的盲目樂觀,如遇到大挫折或不如意,就極易變得悲觀消沉。我這是提醒你注意!”真不知秋桐怎麼說出這麼高深的話,我都有點被折服了。這到底是她自己的想法,還要轉述別人對我的評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