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外間,我抬跟靠椅,坐在房間外的院子裏,心情舒暢地閱讀起手中的武俠小說。見我坐在外麵看書,父親走上前來,望望房門,再充滿疑惑地用眼神質詢我,好似在問我什麼情況。我用輕若蚊蠅的音量解釋道:“說是昨晚上夜班,沒有休息好,她在藤椅上打瞌睡。我出來看會兒書。”父親笑著點點頭,輕聲低語道:“這個女子伸伸展展的,肯喊人,還挺大方呢!”我趕緊糾正提醒他道:“爸,她是同學,不是女子,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噢,對對對,同學,是同學。”說完,父親就嘿嘿嘿地笑著進屋了。
兩點過點兒,聽見秋桐在房間裏喊我的名字,合上書,起身走進外間,再走兩三步,來到內間房門口。推開房門,秋桐正端坐在椅子上張望著門口。一看見我,秋桐先是羞赧歉意地說:“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坐在這兒就睡著了”,緊接著又嘟起嘴嗔怪道:“你到哪兒去了?我打瞌睡也不曉得提醒一下,這要是被別人瞧見,下次都不好意思見人。醒了一陣也看不到人,我才叫你的”
我笑著解釋道:“上完夜班不休息,趕來看我,我內心十分感激和高興。見你如此疲乏,本想叫醒勸你去床上休息,怕你醒後難為情,索性硬撐著盹也不打了,因而就沒有叫你。為了你能安靜休息,我就到屋外門口看小說去了。有我在門口,誰都不可能進去打擾你。”
聽我這麼一說,秋桐長出一口氣,神情一下舒緩溫婉了許多,拖著長長的尾音,神情木然地回複了一個“哦”字。見她臉色還有倦意,雙手時而按下太陽穴,我放下手中的書,用臉盆去外間兌了半盆溫熱水,取了條新毛巾放在盆裏,端進來放在洗臉架上,勸說她熱敷了下太陽穴。待我出去清洗完毛巾和臉盆返回,見秋桐站在進門左邊、緊靠最裏麵床的書桌前,在認真地看貼在牆上的五六幅我高中時獲得的學校獎狀。我在火盆邊的藤椅上坐下,喝口茶,自我解嘲似地開玩笑說:“讀高中那會,我父親把這些貼在這兒,一方麵是激勵他自己要大膽地在我的學習上投入來著,另一方麵是迫使我每學期要拿回一張。”
秋桐忍不住掩口一笑,爾後一跺腳,玉手叉腰,嗔怪道:“你何苦要埋汰大人嘛,你看你的書,不要影響我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