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大約見我掛電話掛的猛又毫無征兆,便有些心慌怕我生氣還是怎麼的,本來可以一路慢悠悠平心靜氣地走過長長的走廊,她卻撒開腿跑著過來了,比我計算好的時間早早提前了一分半。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我正翻出一條打底褲欲往身上穿。乍一聽見敲門聲,我心一慌。
怎麼來的這麼快?
敲門聲還在咚咚響,而且愈來愈有越大之勢。
我一著急,也沒注意褲子正反麵,就趕緊往身上套,嘴裏還應著“來了來了”,胡亂穿好又把身上的羽絨服拉緊,便趕緊去開門。
門一開,露出林菲一張病態的臉,妝容還未卸完全,慘白慘白的,直嚇我一大跳。
“你這是大病未愈呐?”我問,又悄悄往她身後探了探。
“別看了,林晗他們先回自己屋去了,一會兒才過來。”林菲饒過我就往屋裏進。
我一口老血哽在喉頭,打底褲穿在身上怎麼覺著怎麼難受,果然是穿反了。
“你不早說!”我關了門,氣勢洶洶地跟進來,“我差點被你嚇出心髒病!”
林菲攤手,無辜地看著我:“寶貝兒,是你自己一聲不吭就掛了電話,還嚇得我以時速50碼跑過來可累的夠嗆!想當年我跑八百米都沒這麼用力過!”
我不吃她這套:“趕緊去把妝卸了,你在這樣看著我我怕我晚上會做噩夢。”
林菲瞪我一眼,乖乖進了浴室。
我這才有時間安心的換衣服疊被子。
褲子這東西怪不得要設計正反麵,穿反了這可真別扭。
等我換好衣服,疊好被褥,林菲也收拾好後,門再一次被敲響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緊張。
這是他第一次來我房間,雖然這並不是我家,隻是酒店,但卻是我自己住的私人空間。一個地方待得久了,或多或少都會留下一些生活氣息。就像我房間,洗漱台擺著我的所有洗漱用具,沙發上搭著一塊格子珊瑚絨小毯子,床頭櫃上還擺了一本書,那是我臨睡前要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門前,緩緩抬起手,握住了門把,然後輕輕轉動。便隨著金屬門鎖打開的聲音,緩緩拉開了門。
我抬頭,抬眼,他正正好出現在我眼前。
他的表情微微發愣,是他一貫的呆萌屬性,然後嘴角緩緩上揚,嘴唇笑成了粉色的心型,露出一截整齊的白牙,笑著對我說:“嗨!”
我情不自禁地微笑,對著他,傻傻地揮了揮右手。
我說:“嗨,你好。”
我想,我現在的表現一定像個傻子一樣,不知道有沒有將他嚇倒。但我此刻完全不受自己控製,整個人都沉溺在他的笑容裏。那裏麵有星星,有水漾,有光,有所有所有美好的東西。全部全部都是我的向往。
我向往著他,一如深海向往著太陽。
他是我的向往,是我此生最真最深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