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輛長途汽車還在行駛著,車上的眾人均睡著了,除了年輕的司機周在野。周在野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中的方向盤,對於他這種對駕駛有著與生俱來的才能的人來說,在這沒有車輛行駛的山路開著汽車完全就是小意思,根本不用花費什麼心思,隻憑著感覺擺弄便綽綽有餘了。
周在野父母死得早,從小與哥哥周在宇相依為命,期間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隻是上天終是仁慈的,兄弟二人偶然間幫了一個4s店老板的忙,於是那老板便讓兄弟二人到自己的店裏做事。也就是在那時年少的周在野才得以接觸汽車,對駕駛的才能也才得以顯現出來,他最終也才得以在老板兒子的推薦下進入了一個賽車隊。而哥哥周在宇則一直都在4S店裏做事,直到三年前哥哥才辭了店裏的工作,開起了長途汽車。說真的,周在野一直不明白自己大哥為什麼要那麼做。明明在店裏會更輕鬆也更掙錢的,況且老板又對兄弟二人有著再造之恩,於情於理都不該那麼做啊。周在野可一直忘不掉當年兄弟二人為了填飽肚子掏垃圾桶的窘迫,以及偷東西被發現而差點被打死的慘痛經曆。他清楚的記得哥哥周在宇的額頭上還有當年替自己擋的那一棍子留下的疤痕。不過既然這是哥哥自己做出的選擇,那麼作為弟弟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他一有空就會過來幫周在宇的忙,畢竟自己開車還是很有一套的,有自己在,哥哥也安全些。其實他更在意的是,這樣哥哥就可以不用那麼累了。
話說這三年來都這麼平安的過來了,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怎麼了,奇怪的事一件又一件發生了。也許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因果報應隻是早晚的問題。
淩晨一點整,迷霧依舊環繞在車的周圍,不知何時才能散去。隻是圓月奇跡般地堅持著崗位,似乎與霧氣沒有任何聯係。直讓外人覺得這霧是跟隨著車在行走,而不是車在有迷霧的環境裏行駛。隻是車上的人全都不知道。
慘淡昏黃的月光打在那參差不齊的樹木上,顯得十分壓抑。說實話,這樣的黑夜根本不適合開車,可是哥哥堅持要周在野趕緊離開這裏,於是他也隻好硬著頭皮往前開了。憑他的技術應該是沒問題的。雖說賽車和普通開車不是一個概念,但隻要周在野刻意控製,那長途汽車開起來也就那麼回事,並且若是發生突發事件,作為賽車手的他自然較普通的司機有足夠的靈敏度和經驗化險為夷。
隻是這一次……
在一個轉彎處,周在野感覺到身後有個人在撫摸著自己的脖頸,很輕柔,像是個女人的手。然後那人換了個濕熱的東西舔著,呼呼的氣體噴發在頸上,加上那頭發的撫繞,好不酥麻。可是這是在開車!周在野皺著眉在一個拐彎處打了個彎,然後,回頭。
“別鬧,開車呢。”
可是回答他的卻是……
沒有人!
周在野仔細一看,車上的人都睡著了,車廂內幾種打呼嚕聲、磨牙聲正上演著一曲交響曲。婦人張春麗的那一四歲小孩兒像是在做著夢,鼻子上那一氣泡突然破裂,他驚了一下又繼續安穩地睡了過去。
周在野想也許是自己神經過敏了吧,他看著前方自嘲地笑了。自從上一次全國汽車拉力錦標賽前夕死黨兼隊友的歐鵬在他自己的車上莫名其妙被燒傷開始他的心總是莫名的不安。說起來,那時候真的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車子如以往一樣被保養著,一切按部就班,可是當歐鵬坐上那車開始,那車像是有了生命般,自己行使開來,不得不說跑得真漂亮,從沒有過的漂亮。若是以那樣的麵貌參加錦標賽的話絕對可觀,可是就在歐鵬想要下車時車門居然打不開了,然後火就從裏麵燒了起來。如果不是賽車服的防火功能,恐怕歐鵬早就一命嗚呼了。隻是,那賽車服最終並沒有救得了他的命。周在野始終不明白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歐鵬為什麼選擇了****。他的燒傷並不是太嚴重,隻是不能參加那次比賽罷了,隻是需要植皮而已,有什麼要緊的呢。周在野清楚的記得在歐鵬死去的那一天晚上他離開前,歐鵬眼睛裏透著他看不懂的色彩,然後在他睡意正濃時,歐鵬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似乎是在歐鵬死的同一時刻,周在野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同時也是一個很真實的夢,那真實得讓他覺得那就是他曾經經曆過的一樣。那個夢裏一共有兩個人,一個是小時候的他,另一個是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子。那個女子叫他“小鵬”。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周在野醒來後就不記得了,隻是他知道夢中的小男孩雖然有著他的臉,但是那經曆是歐鵬的。歐鵬曾經跟他說過,他有個喜歡穿白色衣服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