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歌渺來了,滿身的酒氣,神色焦急匆匆,冰裴憂聞到他那一身比他這個新郎還重的酒氣,皺了皺眉,將他攔下,“渺,公主殿下還在療傷,你別闖進去。”
“她怎麼樣了?”歌渺急急的問道,聲音也不由得大了幾分。他喝醉了,方才醒來才聽日出說公主殿下出事了。
冰裴憂搖了搖頭,“傷勢很重,顏莊主正在給她運功療傷,一夜了。”
“我進去看看能不能能幫的上忙。”歌渺說著,就要進去。
冰裴憂橫在門口,攔住他,“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貿然闖進去會害死公主殿下的?”又對他身後的日出道:“日出,送你家主子回去醒酒。”說到醒酒,冰裴憂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他的大喜之日,歌渺酒席之後還去酒館喝了這麼多,聰明如他,並不是一無所知,隻是一直裝傻。屋子裏那個昏迷不醒的小丫頭說過,最聰明的偽裝就是裝傻。
日出趕緊過來扶著主子離開,裏麵那位可是公主殿下,出了岔子誰都擔不起。
歌渺剛走不久,屋子裏就傳出顏無塵因為疲憊顯得飄渺的聲音:“沒事了。”
冰裴憂鬆了一口氣,招手喚來一個護衛去冰府傳信,自己卻依然守著。
三天了,璃諾颯按理說該醒了,可是卻絲毫不見醒,顏無塵這些天一直守著,如玉的臉上看不出幹淨,看得出的,隻有邋遢。
“顏莊主,你去休息一下吧!公主殿下最愛幹淨了,她醒來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肯定得把你踹下床了。”藍水不忍,終於勸說道。
顏無塵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從被窩裏牽出璃諾颯的手,摸著她的脈搏以確定她還活著,可是此時,卻頓了一下,仔細確診,頓時臉色大變,“她的體質怎麼這麼虛弱陰寒?”
“那是……雪寒湯的後遺症……”藍水說著,低下了頭。
“雪寒湯?!”顏無塵臉色又變了變,看著床上那張蒼白的睡顏,她還受過多少的傷害是他不知道的?
“公主殿下曾被灌過雪寒湯,後來花想容花先生給她解了,便留下了這虛弱陰寒的後遺症……”藍水以為顏無塵是在問她,便老實說道,“要不我傳信去將花先生請來。”
“你家主子認識花老前輩?”顏無塵問道。
藍水剛想否認,尋思著找一個理由搪塞過去,畢竟主子跟花先生的關係沒幾個人能知道,但以觸及到顏無塵的目光,她還是低下頭老實道:“主子是花先生的徒弟……”
“原來如此,難怪她身上有那麼多毒藥和銀針,”顏無塵恍然大悟,“花先生現在在何處?”他倒是想見一見這位古怪的江湖前輩。
“主子離開京都的時候吩咐花先生暗中幫她留意京中雙親的康健……”藍水說。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請他跑一趟了,你家主子沒什麼問題,我想,應該是這雪寒湯後遺症導致她還沒蘇醒。”顏無塵說著,輕輕地將璃諾颯的手重新放回被子裏。
待璃諾颯醒來,已經是五天後的夜裏,剛一醒來,扭頭正習慣性地想喚碎玉藍水,入眼的一張放大的胡子拉渣的臉把她嚇了一跳,一腳就把那人踹下床,與此同時,手快速從枕頭下摸出幾支銀針。
顏無塵是剛睡沉的,冷不防的被璃諾颯踹下床,哎喲一聲,驚醒了睡在外室的藍水。
藍水剛跑進內室就看見璃諾颯手上幾支銀針正要出手,忙出聲製止:“公主殿下住手。”
璃諾颯愣住,看向藍水,不悅的皺了皺眉,“那是誰?!藍水你好大的膽子,你就是這麼護主的麼?”
“公主殿下息怒,那是顏莊主。”藍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阿諾……”顏無塵聲音裏滿是委屈。
璃諾颯一愣,真是他?!隨即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她隻記得她受了傷,心脈被重創……
“公主殿下,五天前你內傷昏迷,是顏莊主費了一夜的時間給你運功療傷,這些日子一直是顏莊主在照顧你……”藍水說道。
所以……藍水放任他在她的床上,換句話說他們同床共枕了五天?!璃諾颯不敢置信,那副邋遢樣,幸好她昏迷了,“你……你去備房間讓他……讓他梳洗。”
顏無塵坐在地上,白袍鋪了一地,卻掩不住那一身風華卓然,“我就在那兒梳洗。”說著,他抬手指向床邊那扇屏風,那扇屏風後麵就是璃諾颯平時沐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