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強裝可愛地做了個鬼臉,“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隻是這辦法……”說到這裏,他不由自主地看向皇上。
皇上歎了口氣,把花想容那日跟他說的方法告訴了她。
所有人都失望了,璃諾颯這時卻依舊暖暖地微笑,語出驚人:“那就把這當成一個賭局,賭一把吧!”
“不行!”所有人異口同聲。
“颯兒,你這不是胡鬧嗎?這賭上的是你的性命啊!你怎麼說的這麼輕鬆?!”皇上寬大的衣袖一甩,側過臉。
“父皇,你一直動不動罵兒臣胡鬧,其實兒臣有沒有胡鬧,父皇是清楚的,”璃諾颯艱難地提起手拉了拉皇上的衣服,“賭與不賭都是個死,兒臣不賭的話,就必死無疑;賭的話,還有一絲希望。其實兒臣從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人嘛,終究逃不過一死,早死晚死不都得死。”
璃諾颯虛弱地歇了歇,環視了這一屋子的人,她第一次,眼紅了,抬頭看看皇後,又看看皇上和大家,依舊笑如暖陽:“今生我擁有的已經足夠多了,有那麼關心我師父、父親、母親、哥哥,對酒當歌的朋友,足矣足矣。”是啊!她來這裏得到的,足夠多了……
所有人都哭了,哭得淅瀝嘩啦的。
“別哭了,好像我死了似的,人本來無生、無形,由無到有,又由有到無,也不過是像四季循環似的自然變化,又何須悲傷?”璃諾颯伸手抹了抹皇後的眼淚。
皇上簡直不敢相信璃諾颯小小年紀竟能說出這番話,不過流放兩年,她的心智竟如此成熟淡然!
“BT師父,把‘紅履’給我吧!”璃諾颯說。
花想容猶豫著把一隻白瓷小瓶拿給璃諾颯,璃諾颯毫不猶豫地喝下,不多時,便昏死過去。
“颯兒!”
“姐!”
“公主殿下!”
花想容讓皇後把璃諾颯放在床上躺好,然後趕緊給她把脈,結果卻大皺眉頭,還在她身上紮了好多針。
“怎麼樣了?”皇上緊張地問。
花想容表情沉重極了,“脈象似有似無,微弱地難以察覺,看來能不能醒過來就看這兩天了……”這無非是個晴天霹靂!霎時間,險些站不穩的也有,哭成淚人的也有,整座皇宮籠罩著一片悲傷,這一夜,徹夜難眠……
太和殿上,早朝——
眾位大臣等了許久還不見皇上。
“皇上有旨,今日休朝,各位大人請回吧!”莫公公說罷,正欲走。
“莫公公留步,”戶部尚書叫住莫公公,“聽聞公主殿下昨夜醒了?”
莫公公搖頭歎氣,“如今生死未卜,皇上和皇後已經帶著嬪妃和皇子們去寶華寺齋戒為公主殿下祈福去了。”
此言一出,眾位大臣神色凝重,難道上天真的連一個公主都不肯留給薔薇王朝嗎?
一天一夜過去了……花想容每給她號一次脈,神色就沉重幾分。
“花先生,公主殿下她……”藍水來給花想容送飯,剛好看到花想容剛給璃諾颯號完脈,便問。
花想容隻是搖頭歎氣,“生死就在今晚了,現下已經不是乖徒弟爭不爭氣的問題了,而是看上天是否忍心了。去通知所有人吧。”
藍水顫抖著聽花想容的話退下。
沐檸宮的會客廳坐滿了人,氣氛緊張非常,空氣仿佛就這麼凝固在這裏,那麼令人感到窒息。花殤窩在皇後的懷裏抿著嘴一言不發,小手緊緊地抓著皇後的衣袖。璃諾颯的臥房裏,花想容坐在璃諾颯床邊全神貫注地注意著璃諾颯,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仿佛有一雙大手掐著眾人的脖子,一點一點地,越來越窒息……
天快亮了,花想容驚喜地發現床上的人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無意識地眨了眨眼睛適應光亮,然後緩緩地睜開眼睛,“乖徒弟?”
璃諾颯意識還未清醒,隻是呆呆地看著花想容。一旁伺候的藍水飲淚喜出望外地跑去會客廳告訴眾人,眾人欣喜若狂地蜂擁而進。
“颯兒。”皇後急切地擠開花想容坐在床邊。
璃諾颯倚著床,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皇後,又看了看這一屋子人,開口就來了句:“你們是誰?”
這對眾人來說無疑是臨頭一盆冷水把他們澆了個透。
璃諾颯“撲哧”一聲笑了,“跟你們開玩笑的。”
皇後慈愛地笑了,食指點了點璃諾颯的額頭,“這種玩笑也開?嚇死母後了。”
花想容仔細給璃諾颯查看了查看,再三確定後才說:“嗯,我乖徒弟體內的毒解了,但身體還很虛弱,還得修養。”
“是啊是啊,公主殿下腳上的紅疤不見了。”飲淚高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