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聽說過沐檸宮的每一位宮人都是那個太後親自挑選的,但畢竟她跟那個太後素不相識啊,璃諾颯合上賬本,抬頭看飲淚,“然後呢?”她不急著說什麼,而是想知道飲淚還要說什麼。
飲淚拿起托盤上的衣裳,那是一件用銀白色綢布做的衣裙,袖口上繡著米黃色的芍藥花,裙身上繡著幾隻栩栩如生的丹頂鶴。托盤上的衣裳被拿起來,就看到了托盤上還有一支玉簪花樣子的白玉簪,連耳釘也是白玉耳釘,“雖然小姐已經被摘了封號,但不管怎樣,太後娘娘終究是你的至親,所以你看你是不是該……”她沒有再說下去,她知道璃諾颯已經明白了。
從衣裳到頭飾都是素淨的顏色,璃諾颯還看不明白嗎?她起身平展雙手,“畢竟是我的祖母,雖然如今我被貶為平民,但簡單的守孝也是應該的,更衣。”
次日就傳出前夜城官府鬧鬼,璃諾颯本人認為雖然這招雖然老土,但卻有效,要知道論恐怖程度,她絕對適合當本拉登的繼承人!看來這回,城官府怕是有人要心力交瘁精神崩潰了。
這天,花想容去外地處理在外地一些醫館的事,璃諾颯這才終於出現在花籬醫館。
“王大夫,最近怎麼看你打扮得如此素淨?”老婦人疑惑地問,她不敢直接問璃諾颯是不是在戴孝,畢竟她平時的打扮也很素淨簡單,隻不過這也素淨太過了。
璃諾颯微微一笑,“家裏一位長輩仙逝了,我算是略盡孝心吧!”
“王大夫,王大夫!”一個男子火燒火燎地跑進醫館。
“咋啦?著火啦?打119啊!”璃諾颯正在給一個老大爺把脈,開玩笑說。
雖然聽不懂璃諾颯在說什麼,但大家知道璃諾颯在開玩笑,也都笑了。
“我、我娘子要生了!”男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瞧你這丈夫當的,找產婆呀!”璃諾颯說,她又不是產婆。
“找了,產、產婆說、說趕緊、緊請大夫,可城裏就你一個女大夫,所以……”男子喘息著,可算把來意說完了。
“你這廝,我家小姐雖是城裏唯一的女大夫,可畢竟才15歲,未經人事,哪裏知道這些。”一旁抓藥的藍水輕斥道。
病患們紛紛點頭,認為藍水說得有道理。
“大家坐會兒,喝杯我親手泡的花茶吧!我去一趟。”璃諾颯把藥箱掛在身上,顧不得讓飲淚推她,運起輕功就飛了出去,害飲淚也趕緊跟上。
“看樣子是難產啊。”聽著那產婦的慘叫聲,璃諾颯抖了一下,決心以後絕不生孩子!
“是啊,王大夫,這胎兒是橫著的,怕是隻能保一命啊!”產婆的話讓人揪心。
“不,還有救,”璃諾颯高聲一喊:“準備幹淨布,燒熱水。飲淚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女人難產最直接的解決辦法是開刀,她倒是對自己外科技術很自信,但是她不想用,這裏衛生條件爛。若不到必要關頭,她絕不走這步。
守在外麵的男子注意著裏麵的動靜,焦急地來回踱步,心中無數次地向上天祈禱。屋裏的氣氛也異常緊張,產婦一頭長發早已汗濕,慘叫聲一聲接一聲,璃諾颯額上的汗已經被飲淚擦了又擦,飲淚也緊張得手心滲出了汗。
一聲啼哭讓所有人鬆了口氣,產婦已經暈了過去,璃諾颯把嬰兒檢查了一遍,確定沒事後才讓飲淚用繈褓包裹好抱出去,然後才給產婦診脈。
“恭喜恭喜,母子平安。”飲淚抱著嬰兒出來,笑道。
“謝謝,謝謝!”初為人父的男子涕零著接過嬰兒不停道謝。
“不用謝了,快去看看你家娘子吧!”飲淚說。
璃諾颯幫這位母親蓋好被子,起身欲走,飲淚他們進來了。
“王大夫,你是我們一家三口的恩人。”男子心中充滿感激地說。
“嚴重了,醫者本分也。”璃諾颯強忍住“紅履”的睡意,笑道,“我醫館還有病患,就不久留了。”
璃諾颯一個人坐在屋頂上望著漫漫星空,無奈眼前隻是一片模糊。腦子裏出現了一個片段,她輕笑,那是她剛剛來到這個時空不久的那個晚上,她跟歌渺的第一次見麵就是在她寢宮的屋頂上。忽然間,她才察覺,平靜了好久的心在想到這些時,竟有些抽動,似乎連呼吸都有些困難,鬱悶……
是啊!轉眼離開京都一年了,展城的經濟已有所發展,這一年來,她常讓“祭”把她最新的情況傳到宮裏,好不讓父皇他們擔心,寫過的信隻有一封。她想念她的父皇母後,她的哥哥,是的,她的,她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