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過來一眼,若盛世美景,好似時間都定格一般,讓我腦裏突的一下就劃過去那句——
“肅肅若鬆下風,高而徐引。”
這原話,說的是美男嵇康。
身高七尺八寸,風度姿態秀美出眾。
所有見到他的人都讚歎說——
“他舉止蕭灑安詳,氣質豪爽清逸。”
“他像鬆樹間沙沙作響的風聲,高遠而舒緩悠長。”
“色女,看夠沒。”倏地,麵前一黑,林澤淵不知何時到麵前,我嚇了一跳,清清嗓子,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才看他,“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
他蹲在我麵前,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我,便像一切時間都緩和了似的。
雪落的好像也比平時要慢。
一片一片的逐一落在他黑色的狐裘絨毛上。
輕輕的雪,也是輕輕的狐毛。
雪壓不住狐裘,風吹間,雪花又飄起吹到我的臉上,然後融化。
而就在那一瞬間,我腦子裏就像是老舊的電視機,也是雪花一片,萌生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來世願做白雪一片,冬日輕落他肩頭,便知足。”
“不!”
“我不想有來世了,萬一又碰不到他該怎麼辦?”
這三句話在腦海裏過去的時候,我的心髒狠狠一痛。
不是傷口的痛,而是從內心深處發出來的,我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而林澤淵的聲音把我拉回神來——
“色女!”
他說完站起來走了,似乎又是吃癟,而我被他狐裘掃臉,癢癢的一個激靈回過神,然後,竟然滿身是汗,而腦子裏還是剛才那些話。
“來世願做白雪一片,冬日輕落他肩頭,便知足。”
“不!”
“我不想有來世了,萬一又碰不到他該怎麼辦?”
這是哪部電影電視劇的話嗎?
怎麼忽然就冒出來。
我這麼解釋,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對,而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不遠處傳來氣若遊絲的音兒——
“救命啊……”
“救命!”
“誰來救救我啊……”
熟悉的聲音讓我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把那幾句莫名其妙竄到腦海裏的話全拍打出去,然後萬分愧疚的看著醒來的風月:“對不起把你給忘了!”
讓這小家夥在雪地裏躺了半天……嗯?那他是剛醒還是把剛才的話都聽到了?我心裏想著但是沒問,走過去把他攙扶起來:“你得打繃帶才行……”
爺爺和父親相繼走後,我向來是獨來獨往,習慣了,所以,林澤淵說消失就消失,我沒多大感覺,但風月就很讓我內疚了,我把他帶來的,我得照顧好他。但是這會兒我給他打哪兒找繃帶去?
而我沒想到的是——
“嗚嗚……七叔,好痛啊!”
諾大個男人,居然說哭就哭,還要抱著我的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讓我愣一下,本能反應就是一腳給他踹了出去——
“別把鼻涕抹我身上啊!這狐裘老貴了!”
我說的時候,低頭看我身上的花狐裘。
好在好在,沒占到不明物體。
遠處,風裏傳來風月的哭聲,哭的更凶了,他倒在雪地裏的模樣楚楚可憐。
我估摸著他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畢竟還沒接受摧殘訓練。
不過,他大哥要是出什麼問題不能勝任109風八卦,他就必須得接受跟我一樣的痛苦訓練,那時候,他有的哭。
想想我那時候,傷口都是自己長好的,根本不讓用藥,索性我不打算管他了,“放心吧,這冰天雪地的,你也不會感染。”
我確認了狐裘沒事,瞄他一眼,又再心生出愧疚,“對不起啊,剛才……七叔潔癖犯了!”
風月並不信我——
“潔癖?七叔,你分明是說‘狐裘老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