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生心在下沉，顯然眼前的年輕人已經對他的一切都打聽得很清楚。杜月生可不明白現代網絡的力量，覺得這年輕人明顯有備而來。
“不知道這位老板貴姓，打聽得這麼清楚不知道找我想何貴幹。”
“蘇健，遠華集團主席。我說我看上你的機靈想幫你，你信不信。”蘇健沒有想和杜月生兜圈子。但說的這話杜月生自是不信的，他十四歲來上海，不是剛剛出道的被人幾句話就找不到自己位子了的毛頭小子。對著蘇健笑道：“蘇老板說笑，兄弟自己知道自己分量。蘇老板還是把話說明白的好，這樣我也放心。”
“這是一萬塊支票，我並不說笑。”蘇健掏出一張支票推到杜月生麵前。杜月生雙眼熾熱的盯著眼前的支票，連一旁悶頭吃喝的袁珊寶張著滿嘴飯菜呆呆地看著支票。
“如果你需要軍火我也可以幫你搞。”蘇健又開口道。一萬塊，這在一個月工人工資也就4到6塊的時代，一萬塊夠一個人奮鬥一生了。杜月生不動心是假的，但他知道這錢不好拿。在內心掙紮爭鬥後，熾熱的目光也暗淡了許多。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免費午餐這個道理他早懂好多年，想了想道：“那你需要我做什麼。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給我錢給我槍吧。”
“不是我需要你做什麼，而是你能做什麼。我是個商人，所以我這是投資，投資你的未來。怎麼樣，敢不敢拿？”蘇健說完看看了杜月生，又道：“在上海灘，不是光有頭腦就可以出人頭地的。你可以慢慢想清楚。”杜月生聽著蘇健的話，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說得對，在上海灘出人頭地很難，有頭腦外你還得遇到貴人。有貴人幫助了你才能魚躍龍門，如果沒有你就再有頭腦再機靈也隻是一條有頭腦機靈的魚。而眼前的這個人可能就是他杜月生的貴人嗎，這錢拿是不拿？杜月生往日的機靈勁都不見了，心裏掙紮拿不定主意。一旁的袁珊寶一直打眼色都沒看見。蘇健也沒理會杜月生臉一直變幻的表情，隻是一旁無聲的看著杜月生。杜月生拿不拿這個錢他都無所謂，杜月生不拿自然有黃月生李月生拿，上海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博上位。隻要他肯扶持，自然大把人排隊送上門。
想了十幾分鍾，杜月生才如釋重負，這十幾分鍾他就象過了一輩子，把以前現在和未來都回憶暢想了一遍。卸下包袱後的杜月生對蘇健問道：”蘇老板就不怕我拿了錢跑了嗎，一萬塊可夠人過一輩子的。”
“一萬塊可能有的人覺得一輩子足夠了，如果你跑了這錢對我來說就當是善心接濟路邊的乞丐，花了也就花了。如果你杜月生自己覺得一輩子就值一萬塊的話，我無所謂。”
“衝著蘇老板的豪爽，我再矯情就是不識好歹了。好，這錢我拿。以後蘇老板有什麼事盡管吩咐一生。”杜月生終於下定決心了，這世道給誰賣命不是賣命。現在最不值錢的就是性命，君不見黃浦江每天有多少浮屍。
“很好，多年後你會發現你今天的選擇是你人生最正確的選擇。就先這樣，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去遠華集團找我。”蘇健說完後就起身離開。杜月生和袁珊寶雙雙起身迎送，臨出包廂的時候蘇健回頭對著杜月生說了一句讓他莫名其妙的話：“我覺得你應該改個名，改成杜月笙，鼓瑟鼓琴，笙磬同音的笙。”
生和笙有什麼分別嗎？都是讀生，沒什麼文化的杜月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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