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瞪大了眼睛,嘴裏叼著的煙差點掉下來,“劉哥,就半支煙,兄弟們至於麼?”
“唉,你才來不懂,等在這鬼地方待久了自然就明白了,煎熬啊!”劉麻子拉著陳星在下鋪坐下,然後兩人舒服地靠著被子半躺下,看著一屋子老煙槍陶醉的模樣,一時都不想話。
淡淡的煙草味壓住了房間裏怪怪的味道,陳星似乎也漸漸適應了這種組合式的味道,靠著被子靜靜想著心思。
“兄弟,看你年齡也不大,因為什麼事進來的?”劉麻子輕聲問了一句。
陳星驚醒過來,頓了頓,卻不知從何起。幾位舍友不約而同都豎起了耳朵,大家都太無聊了,等著聽陳星的新故事。
陳星知道,此刻自己要應景,講出一個三角戀什麼的那絕對超級拉風,可惜,他不能多:“我也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事被送了進來,總之是得罪了人,最終結果是什麼我也不知道。”
劉麻子有點失望,可也不再強求,無聊的想了想,才道:“七,給大家來一段解解悶。”
一個清瘦、白淨的三十出頭的男人應聲站了起來,先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然後房間裏響起了帶點娘炮的假腔假調的吟唱。
“西湖山水還依舊,憔悴難對滿眼秋,霜染丹楓寒林瘦,
不堪回首憶舊遊,想當初,在峨眉,一經孤受......”
嗯?竟是秦腔《白蛇傳》著名的斷橋唱段。陳星驚訝地看著沉浸在唱腔中的七,雖然男人來唱女旦有點生不足,但是,七卻翹著蘭花指,唱詞字正腔圓,把人生的悲嗆和思念都表達的韻味十足,頗有專業的味道。
看陳星驚訝,劉麻子附耳過來,玩味地聲道:“你看七騷情吧,他原來是古城劇團的琴師,在社會上帶著好多學生。嘿嘿,結果這貨生猛,把兩個女生肚子搞大了,讓人家家長給活捉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著七清秀的樣子,陳星心裏一陣惡寒。剛才聽著還像回事的唱腔,此刻聽起來感覺味道也變了。
劉麻子看著七,眼神顯得有點詭異:“這種花花事在這裏最犯忌諱,這貨刑期至少得五年以上了,可惜了,不過嘛......”
“開飯了!”這時,鐵門被猛然敲響,監舍裏的娛樂被打斷了,鐵門打開,兩個穿白大掛的師傅各自抬著一個大號不鏽鋼桶進來,其它人紛紛取了碗筷湊上去打飯。
陳星沒有碗,也不好過去,真為難之間,一名幹警走了進來,端著兩隻白瓷大碗進來,走到陳星跟前,默默把碗遞了過來。
陳星起身接過來,頓時就驚訝了。一隻碗裏是滿滿的大米飯,一隻碗裏滿滿是大肉燴菜,上麵還擱著兩個大白饅頭。
想聲謝謝,幹警卻轉身默默出去了,接著,分發完飯菜的師傅也離開了,鐵門重新被鎖上。
劉麻子端著清水煮白菜湊了過來,聞到紅燒肉的香味,頓時哈喇子差點流下來:“兄弟,你牛,這是管教才能吃的菜!”
陳星心下恍然大悟,想了想,端起菜碗拿著筷子給劉麻子碗裏撥了兩塊肥肉,然後又去給其它人夾了一塊肉。在一片道謝聲中,陳星才坐下開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