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厚厚地黑,清冷清冷的,在這空曠無人的郊區更甚;星星也都躲著不出來,恐怕也是覺得太冷清;隻有樓底下密密的草叢裏情蟬蛙叫,一浪接一浪地好不歡脫,讓這清冷顯得更加冷清了;一絲風也沒有,站在敞開的陽台上也還是覺得悶,快要喘不過來氣。
傍晚,英子就開始哭,天都黑透了,還一直在哭,嚶嚶地,聲音也不大,這大半夜地聽上去真像是冤魂未散的女鬼出來訴苦來了。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你說怎麼辦?那你說?”郭鐵押著嗓子哄著,放低聲音,急躁又不敢怒言;半夜三更的,隔壁鄰居們早都睡了,放個悶屁都能聽得見;雖說他的這點事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但誰都不想讓自己的事情被曝光,成為鄰居們每天茶餘飯後的閑談。
“你讓我說什麼?”英子止住了哽咽,真是哭了大半天了,也真是哭累了;不哭,怎麼表達自己的委屈呢?沒有好的辦法,英子不願意在事情上下功夫,她不愛用心思;隻有哭出來,表達一下自己憤怒的情緒,心裏才會舒坦一些,真實的自己就是這樣,為什麼不哭呢?這樣的現場效果不是更好更明顯嗎。
“那你讓我怎麼辦?你們一個要自殺,一個要跳樓,我怎麼辦?你也要心疼心疼我啊!”郭鐵說出這話的時候有點洋洋得意,作為一個男人,能有兩個女人為了自己要死要活的,陰暗的心底特有成就感;但不敢張揚,畢竟,這個準備跳樓的就站在自個身邊,要是和哥們在一起,這一定又是他炫酷的撩料。
“你就是王八蛋!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好像你還委屈了!你不招惹她,怎麼能生出這麼多的事呢?”英子罵來罵去還是那個套路,郭鐵閉上眼睛都能知道下一句是什麼。也知道說多了沒有用,可是,有沒有用,也還是要埋怨的,總不能視而不見,任由發展。
和郭鐵生活八年了,除了她,他的身邊就沒斷過新的女朋友;英子都能忍,而且也忍下來了,她覺得郭鐵隻是花花心,這都是男人的天性,並沒有覺得是件不能容忍的事情;過去的都能忍,唯獨這次的這個,英子覺得是真的攤上事了,她忍不了,也不能忍了,一定要給郭鐵顏色看看,這次別想再躲過去。
“嘿嘿,你看,我也沒想到啊!我怎麼能知道,大老遠的她就真的跑來找我了呢?還......”郭鐵的心還是軟的,軟到真的見不得女人哭。
郭鐵這個人剛進單位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被冠名為“賈寶玉”了,隻是英子並不了解;他的采花名氣雖然越來越大,但因為在單位的職位也越來越高,這個外號後來也就沒人敢叫了;所以英子認識他的時候,隻要他不說,是沒有機會知道的。
當然,他的職位越來越高和采花沒有半毛錢關係,完全是他自身工作能力的問題,這點不得不服;不但能夠玩轉美女還能玩轉事業,這是多少男人的夢想,郭鐵做到了;單位每年報表上顯示的業績,有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勞,采花這種事放在為公司貢獻的業績麵前也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這也是單位之所以能容忍他的作風問題的一個重要原因,更何況,這種事情是個人隱私,在他們男人眼裏也根本不算是事,恐怕是他們茶餘飯後的熱門談資也不一定呢!
小情小鬧,隨著經驗的增長,也如遊戲版升級了,不用花心思調情,也不用費銀子,郭鐵就憑著他那點個人魅力,就能釣到不少癡情的傻姑娘。
英子當然也算一個,但終歸是上位了,畢竟八年的青春不是誰都願意耗,也不是誰都能耗得起的!英子也算是這些女人中的一朵奇葩。
“就是你!就是你!”英子又開始嚶嚶地哭起來,一邊不掉眼淚地出著低聲地哭,一邊用拳頭往郭鐵的懷裏打,對這個男人,怎麼都恨不起來,恨自己都恨不起來他;要不然,早都離開了,哪裏還會在這裏和他糾纏八年。
英子是家裏的獨子,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書香門第,家境殷實;父母獨愛的英子唯獨不愛讀書,但是天資聰明的她,沒有費力氣就讀到了大學,還是211;畢業以後選擇了一家外企工作,工作一直很順心,她也喜歡這種小資女的生活狀態,不喜歡太拚,也不喜歡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