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塵埃落定(2 / 3)

這時,一直麵帶微笑,仿佛在筵席上一般的雷蒙突然說話了:“按照慣例……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有牧師為我們做臨終懺悔?”

拉涅羅嘖嘖的感歎著:“啊,雷蒙先生,您可真是一名模範的貴族,您看,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還恪守著貴族的風範。不過很遺憾,皮內羅洛並沒有足夠匹配您身份的神甫,這裏最高級別的不過是一位給平民服務的助祭而已,這可配不上您的身份。”

雷蒙搖了搖頭,說:“真是遺憾,那麼一位貴族也是可以的,比如說,您,雨果·德·卡斯泰爾諾達裏男爵閣下,您願意為聽取一位同樣是帶劍等級的羔羊的臨終懺悔,並為他在上帝麵前作證嗎?”

雨果沒想到雷蒙會突然提到他,有點不知所措的說:“呃……我……我不知道……”

拉涅羅擺擺手:“好吧,貴族可真是麻煩……雨果,你就滿足一下雷蒙閣下最後這個小小的願望吧。我說,這幾天你是怎麼了,每天魂不守舍?”

雨果急匆匆的從會客室的壁爐上拿起一本聖經,吹了吹上麵的灰塵,跑到雷蒙麵前。雷蒙把手放在聖經上,單膝跪下,然後麵帶不滿的對著押解他的士兵說:“離遠點,賤民!”

那個士兵悻悻的推開,嘴裏應該是在罵罵咧咧的。卡爾聽到馬爾蒂諾嘀咕了一聲:“也許等你去見上帝之後,還能有這麼大的架子。”

卡爾看著雷蒙開始低聲懺悔,準備著最後的搏鬥。不過,他驚訝的發現雨果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上帝啊!”雨果甚至驚叫了起來,然後驚慌的想要掩蓋自己的失態。

拉涅羅笑著說:“怎麼了,我親愛的妹婿?聽到什麼貴族間的秘辛了嗎?”雨果慌亂的搖著頭,雷蒙示意他繼續聽下去,逐漸的,雨果臉的由驚慌變的了不可思議,又變成了一種奇特的表情,這種表情,卡爾隻在看到美酒的酒鬼臉上看到過。雷蒙似乎已經懺悔完了,他站起身,示意雨果可以離開。雨果的臉上掙紮與堅定交替變幻著,讓卡爾在心裏讚歎不已:“沒想到在十一世紀,我還能看一下山寨版的川劇變臉……”然後他準備暴起奪劍,拚死一搏。

拉涅羅看著雨果用顫抖的手把聖經放回原處,說:“好了,那麼現在……”他的話戛然而止,一把劍搭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時間,卡爾、約翰還有同樣準備做最後抵抗的阿方索、尼古拉和蓋伊,驚訝的看著突然對拉涅羅出手的雨果。同樣的,雨果的三個護衛也麵麵相覷,猶豫著是不是該學習自己的主人。而拉涅羅的手下也不知所措,搞不懂這兩個親戚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

拉涅羅睜大了眼睛,看著臉上隻剩下堅定和……也許是貪婪的雨果,不可思議的說:“你這是……你瘋了?!該死,你在想什麼,你這個笨蛋!”

雨果大口喘著氣,說:“該死,上帝啊!讓他們把劍都放下!現在!”

拉涅羅不敢高估雨果的理智,他大喊:“把劍放下!放下!”丁零當啷的一陣落地聲,衛士們無奈的執行了市長的命令。加斯東傻乎乎的也扔下了劍,被吉羅踹了一腳之後有忙不迭的撿了起來。

現在的形勢變成了卡爾眾人拿著劍聚成一團,看著赤手空拳的衛兵們。卡爾仍然有點暈乎乎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轉向雷蒙,問:“雷蒙大人?”雷蒙仍然笑眯眯的,仿佛一切盡在掌握,說:“沒什麼,我想等我們逃出去之後有的是時間說這些。”

馬爾蒂諾被蓋伊拿劍指著,動都不敢動,隻是大聲質問著拉涅羅:“該死的,你這個……該死!這是怎麼回事!”拉涅羅幾乎要哭出來了,他也不知道這個一向膽小的妹婿受了什麼樣的蠱惑,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他顫抖著說:“是雷蒙!是雷蒙,他是個蠱惑人心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