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藍蓧晴雖然累,卻睡意全無。
夕陽把整間屋子染成了暖橙色,屋子大概是有特意改造過,所以一點也沒有覺得冷。
輕輕應了一聲卻遲遲不見冷煜顏回應,轉過身去才發現男人已經睡著了。
他的確比自己累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藍蓧晴總覺得冷煜顏是有落寞的。不管之前對他做過怎樣可惡的事,但男人的敬業程度其實真的是值得稱讚的。
可是現在卻被迫褪去了高高在上的光環,陪著自己每天醉生夢死一樣過著單調無聊的日子,自己不忍心卻又無能為力。
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飽滿的額頭被隨性的碎發遮擋了部分,露出如墨般的眉,微斂的眼睫投下一片月牙狀的灰色陰影。英挺的鼻子如同峻嶺般透著堅毅,薄唇輕抿成一線,卻好像被特意勾勒過一般,恰到好處的弧度。
她似乎很久沒有這麼仔細地觀察過冷煜顏了。
或者說,從來都沒有過。
他是這樣受到恩賜的男人,不論是清醒還是酣眠,都會如同一個強大的漩渦深深吸引著他人的矚目,自己卻理所應當般的自若。
手指像是受到蠱惑般伸向男人俊美魅惑的輪廓,順著那起伏的線條緩緩移動,柔韌婉轉的弧線隨著呼吸延綿。
如果這樣一輩子,不少一時,一分,一秒,滿滿當當的和這個男人,在這裏直至終老。那一定很幸福吧。
順著撫在男人眉間的手向下看去,手腕上的傷疤還是淺淺淡淡地存在著的。就像時間會衝散所有的疼痛和恨意,留下最純澈的感情。
這樣的傷疤反而像是個美好的見證。
一段從黑暗到黎明,從懦弱到堅強,從痛苦到幸福的漫長見證。
每個人總會有那般年少的時候,會輕易相信並賦予期望,會覬覦虛無的幻想。直至所有的現實堆砌在一起,一一列舉在自己麵前,才最終明白,自己的傻,自己的癡,好像憑白無端的做了傻子。
可是自己又是甘願的。
而當她知道冷煜顏也像當初的自己一樣傻地一心想要贏得自己的歡心,甚至不惜一切地保護自己的安全時,幾乎要衝散所有理智的狂喜卻再也無法掩蓋。
藍蓧晴曾經把對冷煜顏的感情比作罌粟,擔心上癮所以不敢久留,但其實她早就沉浸在那樣的感情中了,無藥可醫,任其沉淪。
或許從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自己永遠都沒辦法擺脫掉這個男人。
這一切隻因太易動情,卻又不知如何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