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緯和明亮走後,這些人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複,一國之君哪是尋常人等能輕易見到的,更何況還和萬歲爺說這麼長時間的話,按當時的社會情形來說,都可以記到族譜裏的。
幾個人一商議,萬歲爺真是太器重我們了,要不做出一點成績來上對不起皇上,下對不起屈死的父母,這夥人散場之後連飯都沒吃,就全副武裝奔煙館去了,別人或許不知道煙館在哪裏,他們可是門清,化成灰都知道,這刻骨的仇恨一輩子也忘不了,不一會就查了十幾家煙館。
效率在這個時代是難得可貴,平日裏軍機處的對話上午說完下午就傳開了,就算是大學士,前後宅管家內院從屬,一條條利益線,有個風吹草動的話,早就人盡皆知了,偏趕上倆愣頭青,萬歲爺的說幹就幹,長豐安的說查就查,一下子給逮了個正著。
長豐安大手一揮,“抓”。
手下這幫人叮當五四一通翻,錢在一邊,丫片煙在一邊,吸煙的捆成一圈蹲在牆角,賣煙的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無論是掌櫃的、管事的還是小夥計,都雙手反剪捆的結結實實,這幫人沒一個好人。
即然敢從事這種高風險高待遇的工作,就要做好負出代價的後果。無論有什麼借口,敢和毒品接觸,都是不可原涼的,你的死活與外人無關,但你維護了罪惡的秩序,就沒有脫罪的理由了。
兵丁們將這些犯人們分開看押,抄完店後全都拉到了專門看護地點,贓物贓款全都裝上車,煙館全部封存,百十人的人犯隊伍格外招眼,其中不乏文武官員,皇親貴戚,身份低得不敢說話,有身份的開始還老老實實怕丟人,眼看苗頭不對,就開始叫囂起來“爺可是內務府的,輪得到你們這幫猴崽子管”。
“那不是阿家老七嗎,不認識你們家常爺了,快把爺放了”
很快就有人認出這幫官差,都是在四九城混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很多人都認識,八旗子弟就那麼多人,多多少少都沾著親,這不就有人開始攀關係,套交情了。
長豐安早就料到這種情況,下了嚴令,“都不許徇私,跑了一個,爺認識你,爺的槍子可不認識。再說了萬歲爺也是為他們好,再不管教,早晚都家破人亡,想想咱們的過往,別他媽一時心軟,報不了家人的仇”。
眼看越聚越多,長豐安心中著急,別走漏了風聲,讓那幾家大店再有準備。辦這種案子,要的就是一個快刀斬亂麻,萬一東西轉移了,再想抓住他們的把柄難比登天。副職老六看出了長豐安的心事,他也著急,他家的仇人和長豐安家的都在前門安樂堂,都想著去報仇,看這光景,不太好辦,當下把心一橫對長豐安勸道,“三哥,你帶人先去前門吧,這交給兄弟了”
老長還是有些不放心,“能行嗎,這幫小子別在心軟犯了傻”
“放心吧,三哥,有兄弟盯著,不用擔心。就算有不開眼的家夥,萬歲爺說了,直接就地正法,這口氣都憋好幾年了,兄弟們哪個不是血海深仇,都互相盯著呢”
“行,就這麼辦吧,那幾家小煙館你們也別去了,收隊回營,哥哥我帶一百人去安樂堂”
安樂堂是整個京師最大的煙館,其中接待的不乏黃帶子、紅帶子、閣部大員、各地督府、甚至禦史、翰林,後台直接牽扯著各貝勒、王府。
“一百人,少點了吧”
“不少了,兄弟今晚就沒打算活著回來,阿瑪死得冤啊”
“哥,別犯傻”
“行了兄弟,要是你去,你能饒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