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英殿大學士明亮、文淵閣大學士戴均元、東閣大學士托津、體仁閣大學士曹振庸、協辦大學士伯麟晉見”,這隻公鴨嗓傳出老遠去。
幾個大學士圓明園附近都有宅子,門被叫開了不敢停留火速進宮,已經等一段時間了,聽見曹總管宣進敢忙起身,進屋行完禮後先是一通哭,“奴才、臣等無能,萬歲爺勞累過啊”,奕緯懷疑他們事先都排練好了,否則會這麼整齊。
“都別哭了快快起來,都歲數不小了,大清國還指著你們呢”
“寅齋也來了,都這麼大年紀了還得驚動你”
寅齋是明亮的字,老頭子今年都八十五了,眼花耳聾早已不過問政務了,去年曾向道光帝乞休,道光以新皇登基為名硬是拖延老頭半年,看現在這情形隻能在緩緩時限了。
奕緯趕緊過來攙扶老頭,哪知老頭比自個還壯實,已經站起來了。
“萬歲爺,折殺老奴了,奴才別說八十五,就算九十五也得看望主子爺啊”,明亮是人老心不老,話說得還是那麼滴水不露。
老頭打了一輩子的仗,戰功赫赫,當年可是衝鋒陷陣,馬脖子上掛滿了人頭,夜臥沙場,死人堆裏睡過覺的主,快百歲的人了,依然中氣十足。
“萬歲爺正值春秋鼎盛,臣等還得跟著您開創盛世呢”,托津上前拍了記馬屁。
“知亭啊,朕也希望如你所願啊”
“皇上必能龍體康複”
“今天招你們過來有件事要宣布,修原你來擬旨”
“臣遵命”,戴均元鋪開聖旨提筆道。
“諭內閣,大阿哥奕緯事父極孝,感天動地,尊長讓善曰恭,封為親王”
奕緯趕緊磕頭謝恩,腦子裏一個恭字來回打轉,莫非是恭親王,那以後沒老六什麼事了。
道光又叫來曹振庸,指著大阿哥道,“儷生啊,朕素知你辦事謹慎,今後大阿哥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要多多指點”。
聽這話有點托孤的意思,奕緯趕緊給曹振庸行了一禮,曹振庸沒敢全受,側了半個身子。
這麼多人單叫一個曹振庸無疑是把他架在火爐上烤,曹振庸跪倒在地口稱不敢,“陛下正值壯年,當以國事為重,切不可墮了銳氣”
話說道光也是中風糊塗了,要真想重用曹振庸,最好是先尋個罪名貶下幾級,等新皇登基後在提拔回任,得念新皇的好。
哪有先賞的,曹振庸現在已然是體仁閣大學士,還是兼著領班軍機大臣,早已是位極人臣了,等到新皇登基可就賞無可賞了。
“朕的身子朕心裏有數,不能自欺欺人了,這個擔子你都不願擔嗎”
曹振庸擰不過,縱有一百個不願意也隻能磕頭謝恩,滿心打算著要自汙求罪,可不能步張廷玉的後塵。想那張相縱貴為三朝宰輔,最後終為乾隆所厭,幾經羞辱,險不得善終,累及子孫。
那邊明亮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仿佛已經入定,其它幾人也心生羨慕之心,曹振庸聖眷可見一般,就是不知能不能得到儲君的親昵。
至於道光,經過今天的事,眾人早已將他判了死刑,不過是早晚的事,本就重傷未愈,又有中風的後遺證,這位爺還是心思大的,康複的希望百不存一。
幾位大臣之後,房內僅剩下慎妃和大阿哥,道光讓慎妃回去歇著留下奕緯陪著。父子倆聊會家常,道光不知不覺已然睡著了,奕緯坐在龍床邊看著剛剛睡著的道光,心中掛念道,緯哥啊你的老子我來陪著,我的老子身體可好,有沒有人陪著啊。
內心暗自糾結了一陣,奕緯又開始了興奮,竟有這種好事。本來都不報什麼希望了,沒想到會峰回路轉,穿越之後曾**了數次。剛開始那會,甚至想到了給道光下藥,但宮中防範太嚴,不得召見,根本沒有同道光接觸的機會,禦膳坊,自已還得看他們的臉色呢,還想支使他們,門都沒有,在說了,去哪弄**去。
後來又想到了行刺,造成既定事實,又琢磨連隻雞都沒殺過的人去行刺皇上,能下得了手,聽說道光武藝出眾,當年還平過叛,射殺過叛賊。甚至都不需道光動手,隻要裏邊稍微有點動靜,伴駕的禦前大臣就闖進來收拾自己。
一件件的設想被否定後,奕緯就放棄了,或者說被太平王爺的未來腐蝕了,幹嘛放著好日子不過去冒這個險。就算萬一成功了,自己的父親還在人家兒子手裏呢,這一輩子也過不心安啊,有幾個劉邦似的人物,陣前劉邦的父親讓項羽捉住了,項羽說要現燉了他,老劉眼皮不眨的回複道,“我們兩人是結拜兄弟,我的父親也是你的父親,如果殺了的話就分一杯羹給我”。這種人才是為政治、權術而生的,奕緯差的遠了。
老天爺有眼啊,竟能攤上這等好事,奕緯興奮的搓著手,小臉一會紅,一會白的。
“中國的近代史將在今晚結束”,握著拳頭,奕緯心潮澎湃的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