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回不來了,我也不想自虐,可心裏這口氣堵著出不來難受。”
李青衫拍拍淳於梵的肩膀。
“放開我吧,讓我好好發泄一下就好,有念念在,我不會做太傻的事。”
“你現在已經夠傻了,還能更傻嗎?想要發泄又不是隻有這一種方式!”
淳於梵並沒有放手,反而抓的更緊。
李青衫手用力一掙,把淳於梵整個身子都拉進懷裏,卻也沒能掙脫開來。
想要加把力氣,又怕弄傷了她,不由很是無奈。
給女人纏上,任你百煉金剛也再無法硬氣起來。
幾乎是趴在他身上,淳於梵恰巧能看到那張紙上的字跡:
媽,虎子可能回不去了,再也不能孝敬您了,是虎子不好。可虎子在外麵沒給您丟臉,走到哪兒都是一頭大老虎,大家都誇您名字取得好,貼切。
媽,以後看不見我可別想我,我就是個不孝子,多想想著弟弟妹妹點兒,他們比我好多了。有什麼活兒就讓他們幹,您別累著了,嘿,我這當哥的說這話真丟人。
媽,我寫不下去了,本來就沒幾口墨水,這都倒幹淨了。我的撫恤金應該夠弟弟妹妹讀書用,一定讓他們好好讀書,別讓他們像我一樣,連幾句話都寫不利索。
媽,我想吃您包的餃子了……
寫到這裏就沒有了。
淳於梵不認識這個人,可是心裏也堵的難受,“這裏哪有什麼雷區?他又怎麼會死在這裏?”
“這裏隻是我們的一個中轉站,最後一個。至於去哪裏,對不起,那是機密。”
李青衫把那張紙小心的折好收起來。
“可我想不明白,為何你們要來國外作戰,這裏不屬於我們!”
“難道你希望國內有雷區?”
淳於梵啞然無語。
“我們的家園才剛剛建好,實在受不得一點點傷害,滿目瘡痍的日子實在不能有了。”
“我記得我們已經和平很久了。”
“對於一個軍人來說,隻有戰爭時期和準備戰爭時期,從來就沒有和平時期這一說,老祖宗都知道,忘戰必危!”
“可是好戰必亡!”
淳於梵雖然敬重那些最可愛的人,可是她討厭戰爭。
“虎子最想做的事情,是陪著老媽包餃子,而不是出來作戰。”
他話裏的無可奈何,淳於梵聽的懂。
我們從來不是好戰的民族,大多時候又不得不戰……
“他們都死了嗎?”
鐵皮盒子裏的遺書,可是不止一份。
“七個人出來,四個人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
活了一多半,對淳於梵來說,就是值得開心的事,因為她用的是數學算法。
可對李青衫而言,少一個人都是無法承受的痛苦,因為他是用心算的,割下那一塊都是血淋淋的讓人痛的無法忍受。
“為什麼現在才來拿回這些遺書?”
“因為以前沒臉來。”
“現在就有臉了?”
“更沒臉了……可再沒臉,也得來,虎子的媽,快不行了。”
“你難道不是特意來旅行的?”
“本來是,可早上接到一個電話就不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