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額歎氣一聲道：“這兩年先後有幾人參加考核，隻有犀角和牛耳先後下山，要不是明年期滿，被逼無奈，我可能還會繼續留在‘大野’苦學。可是早在十年前就有一人學成下山，若是不出意外，我敢肯定他的成就定然可以超過良弓。”
“十年前？”楊濤心中一驚，‘大野’的考核就算是外人也能夠想象到有多難，但是一個隻學了差不多十年的人竟然可以下山，那得要多麼妖孽才行，嘖嘖道：“厲害，隻是不知道此人是誰，竟然讓先生將他和良弓相提並論。”
虎額搖頭一笑，隨即正色道：“此人相信輔駕君早已聽過，他就是紫丞國軍師白鹿！”
“白鹿！”楊濤呢喃一聲，突然放聲大笑：“怪不得，原來是他。軍師白鹿，十六歲就輔佐紫丞牧奪得紫丞國王位之人。本來我還在疑惑這軍師白鹿到底是何方神聖，年紀輕輕就能夠打敗老成謀國的太師射書。就是因為當時‘大野’收徒才不過十年時間，誰也想不到就有人下山，所以沒人猜到他的真實身份。可惜他輔佐紫丞牧奪得王位就離開了，否則也不會在當年的紫丞國一役被‘金箭良弓’攻破犬獠關，令紫丞國國力大損。”
虎額眯眼笑道：“輔駕君又怎麼知道這不是他一手謀劃的。”
“他？”盡管楊濤心境堅定，但是此刻還是被震驚的無以複加，連忙搖頭：“不可能，當年一戰無論是從最初的謀劃還是到最後出兵討伐，我都是輕身經曆。要是按照先生所說，那白鹿豈不是憑一己之力，牽著整個天下的鼻子在走。”
當年紫丞國一役，首先是中興王早逝，白皆即位，忌憚‘金箭良弓’功高蓋主，想要削弱他們的勢力。而紫丞國內紫丞守擁兵自重盤踞冀州防線，不聽調令。紫丞牧才以身犯險，親自到天都城朝覲，引誘紫丞守叛亂。而各州則是趁機推波助瀾讓身受重病的商箭領兵討伐，最終導致商箭病逝，平靜多年的天下再次進入亂戰之中。
虎額眺望江水怔怔出神，許久才道：“雖然紫丞國立國三百年以來，每次王位的更迭都要經過兵變，但這隻是王室的爭奪，對民間和各大家族影響都不是很大。”
“紫丞國素來就有兵變傳統，當初紫丞國先祖紫丞甘憑借幾千族人就敢和戎狄對著幹，護送天子到天都城，之後又頂著戎狄威脅打下紫丞國，立下祖訓‘凡本家子孫兵變者，隻得囚禁！’這份磅礴大氣、宏圖偉略著時令人心生敬服！”一直自視甚高的楊濤也忍不住心中的神往。
虎額讚同點頭道：“紫丞甘起於微末，見過太多的起起落落，而紫丞國有直接麵對戎狄，念及後代子孫可能不思進取或者太過懦弱，不能控製朝政，才有如此留下如此祖訓。其本意是讓登上王位者能夠得到足夠的曆練，期間也能夠打破和掃除國中的一些沉珂舊例。但幾百年的發展，卻是事與願違，貴族和商業家族經過幾百年淘汰篩選，已經發展的根深蒂固、盤根錯節，甚至可以和王權對抗，嚴重偏移紫丞甘當年的設想。上任紫丞王遷入七大商業家族，就是想要打壓國內的老家族，但是最後卻被紫丞牧抓住機會，兵變成功，登上王位。上任紫丞王輸得這樣迅速和徹底，其中就有國內各個老家族的掣肘和阻攔。”
虎額繼續分析道：“紫丞牧登上王位之後，從他幾年來的政策可以看出他早就有改革內政的想法，但是想要改革內政就必須半開老家族這塊攔路石。當年紫丞國一役犬獠關被破，平靜接近三百年的紫丞國首次遭受戰亂。犬獠關從三百年前就修建完成，之後曆代紫丞王又不斷加固和擴建，曆經數十次血戰才成就‘天下第一關’的威名，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攻破，其中的貓膩昭然若揭。”
一場大戰經過虎額層層剝開，掩藏在迷霧中的真相徹底被攤開在楊濤眼前，豁然開朗的楊濤接口道：“犬獠關被破，八州盟軍圍攻都城夏次，可以說紫丞國數百年來形成建立的秩序已經被盟軍搗亂打碎，各個家族的根基被毀，被逼無奈隻能聽命於手握兵權的王室，亦即紫丞牧。”
說到這裏楊濤忍不住嘖嘖讚歎！
“紫丞牧借八州之勢達成獨攬紫丞國大權的計謀，但是期間風險非常大，一者他可能守不住都城夏次；二者戎狄會趁機入侵，和平數百年的紫丞國可能頂不住雙重打擊；三者各個老家族可能會反戈。三者一個掌握不好，都會讓紫丞國覆滅。如此劍走偏鋒，出其不意，很想白鹿的。當初他就是讓紫丞牧拋棄經營多年的北邊防線，抽調半過的軍力直搗夏次城，可以是說斷絕後路，破釜沉舟的一戰。”虎額咧嘴一笑，佩服道：“而這次的計劃也是一次劍走偏鋒，其與白鹿前兩次很是相像，所以我敢說肯定是他在暗中謀劃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