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砥柱篇四(3 / 3)

梁建都小心站起,摸了摸滾圓肚子,笑道:“先生國士無雙,我梁州丞相之位虛位以待。”

“如果你有信心梁州能夠承受其餘八州的打擊,我倒是沒什麼意見。”殷弓似笑非笑的看著梁建都道。

梁建都嘿嘿一笑,不作回答。

船上一時間陷入尷尬的沉默中,過了一會,離蒿沉聲道:“這次多虧殷弓先生出手相助,否則不可能這麼安全將大王接回梁州。”

殷弓對離蒿最是忌憚,一直都沒有看出他的深淺,按說和敲玉打了一場,勝也是慘勝,應該受傷不淺,但是過江時的氣定神閑讓他不敢輕舉妄動。所以皮笑肉不笑道:“當年我答應過燭照,自然盡力而為,我這人不喜歡欠人的。不過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人恩將仇報。”

被殷弓如此擠兌,梁建都臉上一陣尷尬,看來他的境界還是不夠,反觀離蒿依舊臉色如常,不為所動道:“這隻是一樁交易而已,明碼實價,你情我願。而且現在這種情況,殷弓先生不可能沒有預料到,否則不會在最後才告訴我過江地點,不就是怕梁州做好準備,不好脫身。”

“一點自保手段而已。”殷弓微笑道:“其實在對岸我還在猶豫應不應該上船,不上船的話,荊楚雲明顯對我動了殺心,被荊州大軍包圍必死無疑,逼不得已才上船。上船之後我又在想是不是不等你,隻是最後還是顧忌贔屭江江水太大。所以我在賭,賭你和敲玉打了一場會受傷,過江之後我還有一線生機。”

離蒿饒有興趣問道:“你就不怕賭輸?”

殷弓有些心虛地哈哈一笑,不敢露出蛛絲馬跡,眯眼道:“我的賭品一向很好。”

離蒿點頭道:“我也覺得。”

說完,噴出一口鮮血,精神萎靡不振。本來離蒿還想憑著最後一口氣將殷弓斬殺,可是殷弓一直警戒,讓他沒有動手的機會。

看見離蒿終於頂不住,殷弓心中暗鬆一口氣,笑道:“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

離蒿默不作聲。

突然,殷弓將斷折的竹篙敲在梁建都的左手手臂,一柄匕首從衣袖中滑落,無聲插進厚實船板,隻留下劍柄。梁建都悶哼一聲,滿頭冷汗卻沒有再出聲,他的左手則是無力下垂。

殷弓咂舌道:“好鋒利的匕首。幸好你沒有出手,否則冒著被老家夥追殺致死的風險,我也要將你斬殺。反正過了江,我的承諾就算完成。”

盤膝坐在船頭調息的離蒿插嘴道:“老夫可不是老家夥。”

殷弓白眼一翻,心中腹誹都承認了還說不是,臉上一本正經道:“的確不是。”

吸著冷氣的梁建都臉上肥肉顫抖著,對殷弓的警告左耳進右耳出,倒是對殷弓如何發現自己的動作滿腹狐疑,問道:“先生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是武者的?”

“是在你和臥甲打鬥的時候發現的,盡管你每次盡量控製,而臥甲下手也有分寸,但是你每次都會下意識避過或遮擋要害,這是一個武者經過多年打磨練出來的自然反應。而且你在出手時左手和右手力量差不多,所以我猜測你不僅是武者而且還是一個左撇子。後來我又叫臥甲故意試探,才最終確定,隱藏的夠深啊。”殷弓也不隱瞞直接說道。

梁建都捂著手臂,自嘲道:“一點保命手段而已,何況身旁放著一座金山,如果空手而回,豈不是暴殄天物,天怒人怨。”

“有道理。”殷弓點頭讚同,用竹篙將匕首挑起,飛到手上,匕首充滿淩厲刺目的鋒銳之感,嘖嘖道:“果然是一柄神兵利器,為了救你,我的風刺可是被切斷,現在收你一柄匕首,也不算吃虧。就這樣,告辭!”

殷弓一拱手,幹淨利落的跳下船向岸上躍去。

梁建都肉痛道:“我的神符,哦·······”

梁建都捂著斷折的手臂一聲痛呼,看著江水咕嚕嚕直冒,湧進船艙,跳腳罵道:“混蛋,神符鋒利無比怎麼會開了這麼大一個孔。”

“走吧。”離蒿依舊八風不動,不鹹不淡說道。

梁建都恨得牙癢癢,但是此時殷弓是剩下遠處一個黑點,隻能無奈地跟著離蒿跳下船,涉水向岸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