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像是感覺到斧鉞此時的尷尬,殷弓淡淡的說道:“殷弓。”
總算斧鉞的臉皮夠厚,幹咳了幾聲就掩飾了過去,義正言辭的說道:“嗯,殷弓······咳,殷弓?”
斧鉞再次被噎住,目光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著眼前自稱‘殷弓’的家夥,當然他是不會認為此殷弓就是彼殷弓。如果他真的是和商箭一起被稱為“金箭良弓”的殷弓,那也混得太慘了點吧,每天吃喝都是占自己便宜,所以斧鉞壓根就沒把他當成是真正的‘殷弓’。或許人家是‘弓迷’也說不定,這幾年來天下各地隨便一招手都可以找到十個八個叫‘殷弓’的。不過他也不想想能夠占到號稱“八虎”的他的便宜,又怎麼可能會是一般人呢?顯然我們的“八虎”對自己的認識還是挺謙虛和務實的。
殷弓一陣搖頭苦笑,世界就是如此,有時候你說實話人家未必就相信你,他也不做過多解釋,隨便斧鉞怎麼想。
斧鉞才不會不管他叫什麼名字,高傲的昂起頭展示出屬於“八虎”的氣場,手指指著殷弓,用不可置疑的語氣直接命令道:“你,給大爺我說說上麵到底寫的是什麼。”
“黛兒、藍兒你們兩人明天再和我一起回朝駟城。”殷弓扯起空空的魚鉤,回頭對兩女說道。
撐篙女子黛兒和藍兒恭敬地施了一禮,就靜靜的俏立在竹排上。三人都默契的忽視斧鉞的存在。
意識到已經被人忽視的斧鉞憋屈的咕噥一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後,又徑自躺倒在船上曬日光浴。與殷弓在一起被忽視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斧鉞對此早已深有體會,虧得他神經夠大條,和對於殷弓能夠指揮弑者抱有忌憚之心,才能頂到今時今日。要是換了另一個人又有他這樣的實力,恐怕殷弓不被大卸八塊不足以彰顯“八虎”的威名。所以從另外一個側麵說明人家能成為“八虎”也並不是偶然,光這份忍耐力已經超越了許多人。
當然死不瞑目的鯉魚老兄正在高喊冤枉,不就是跳出湖麵一下下而已嘛,就成為了被發泄對象。
隨手將魚竿扔進湖中,看著夕陽染紅的湖麵,殷弓毫不客氣的吩咐一聲,“走吧,今天有人請客。”
“我可憐的錢袋啊!”斧鉞無奈感慨一聲,比劃了一下手中的巨劍,因為剛才衝動的將鯉魚斬殺時船槳也給斬斷了,這會隻得哭喪著臉用劍劃水。
三天後,八支百人騎踏著寒霜從朝駟城飛出,通往天下八州。而埋伏在朝駟城外的各州人員和其他想撿便宜的勢力,開始對這八支百人騎圍追堵截。因為脈玉的珍貴,朝駟城隻有當脈玉送到買主的手上之後,才會公布誰才是真正的買主。弑者因為在揚州奪得脈玉,而且不遠萬裏安全護送到朝駟城,所以毫無疑問地被委托護送脈玉的任務。對於朝駟城的做法各州都表示理解,但理解並不代表認同,該出手時就出手。
在這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秋高氣爽、丹桂飄香的季節,朝駟城通往一尾江渡口的官道上,斧鉞百無聊賴的扛著巨劍和殷弓並轡而行。被太陽曬得快要打瞌睡的斧鉞,指了指掛在殷弓馬鞍上用黑布包裹的銅匣,說道:“我說那誰······哦,殷弓是吧。那個不會是脈玉吧?記得上次和你小子就是從揚州護送這個東西到朝駟城,現在又要大爺我親自出馬護送。也對,如果靠你的話早就不知道被人搶了多少回,隻有大爺我的威名才震得住那些有心思的人,算你小子有眼光。”
斧鉞用眼角偷偷睨了殷弓一眼,見他沒反應,心裏也在打鼓,事實上剛才他說得那些話是憑空臆測的,並沒有根據。不過殷弓是什麼人,怎麼可能就憑借他的幾句話就露底。斧鉞隻得繼續自戀的說道:“你不用否認,隻要大爺我說是,他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大爺我英武不凡,深謀遠慮率,文韜武略·······”其實,和斧鉞在一起也需要一條粗大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