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掃了一眼殿中各懷心思的諸人,笑了笑,朗聲道:“各位不辭辛苦來到我朝駟城,若有什麼招待不周的還請各位多多見諒,本城主再次給各位道歉先。”
朝駟城一帶滿打滿算頂多就是人家各州的一個郡左右,麵對在坐的不是未來一州之主的有力人選,就是一方重臣,朝駟城也不想得罪,放低了姿態。不過也並非就怕了,作為傭兵都是刀頭舔血的,在這個世界就是無根浮萍。天下之大,要是躲不過往深山老林一紮,鬼影也見不到一個,一兩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而你得罪了人家又跑不了廟,那你就麻煩了,準備接受無休止的報複吧。
基於以上的原因,各州在沒有絕對把握吃掉對方的時候,對於有實力的傭兵團一般都會采取招攬或合作的方法,本著即使不能成為朋友也不能成為敵人的態度。
一臉奸詐狡猾的青巨捏著兩撇八字胡,滿臉春風的笑道:“幹戚城主過謙了,這朝駟城乃前朝國都,在城主的經營下繁華昌盛,實在是令在下佩服。”
“不錯,在下曾經數次經過朝駟城,其衰敗荒蕪實在令人唏噓不已。”徐康也頗有感慨的歎道。
“嘿,真是的。”呂鎧實在不想聽他們在這裏囉裏八嗦,插口道:“城主不要見怪,在下可是個直腸子,你就直接說脈玉的事吧。”
梁建都摸著凸出來的大肚子,嗬嗬一笑,“在這朝駟城住了四五天,在下也是忍不住了,還請城主直接轉入正題吧。”
剩下的人都是微笑不語,顯然是讚同這個說法,幹戚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也幹脆的說道:“眾所周知,脈玉乃是在揚州發現的,我們朝駟城有幸得到此玉,但也自知實力有限無法保留。因此得到弑者方麵的指示,將脈玉出賣,給各州有意皆可出價,價高者得,具體要求請帖之上早有寫明,本城主就不再贅言。”
城主的權力隻是治理地方,真正起到決策作用的是傭兵團‘弑者’。弑者掌握了朝駟城的武裝力量,而城主隻是他們推出前台的代言人而已。
“那麼第一步是驗明脈玉吧。”此時楊濤淡淡的說道。脈玉首先在揚州發現,卻被遠在千裏的‘弑者’奪取,奉命前來的楊濤跟以往一樣雲淡風輕,讓原本以為可以看到楊濤暴跳如雷的梁胖子大失所望,當然其他幾個人也一樣。
幹戚望了一眼楊濤,淡淡一笑開口道:“輔駕君說的不錯,還請諸位隨本城主來。”說著,幹戚就已經起身走向大殿一側,大家相視一眼,跟著幹戚行去。
穿過大殿,後麵出了幾座新修建築之外,放眼望去一片廢墟,一座座宮殿舊址隻剩下矮矮的基座,其上散亂地堆砌著經過千年風霜剝奪的碎石。基座四周是無數能工巧匠雕刻的雍容大氣的紋飾,幹枯的苔蘚蔓延而上,枯枯榮榮已是千年。幸好一路來的地麵被清掃幹淨,雖然有些坑坑窪窪,但也不礙事。兩旁披堅執銳的軍士如槍般挺直站立,不時巡邏的小隊撫胸行禮軍靴踩在殘垣之上嘭然而去。
行不多久,一股馥鬱芬芳的花香撲鼻而來,轉過擋在眼前的門廊,盎然綠意躍入眾人眼睛,已到王宮禦花園。時已秋季,禦花園內依舊青青翠翠,秋花嬌豔欲滴。據說其中奇花異草、珍禽猛獸不計其數,隻可惜,曆經千年風雨磐石尚已化作泥土,那些嬌生慣養的珍奇早已不知所蹤。唯留下,橫枝亂生的樹木掩映了坍塌損毀的亭子,曲直幽深的小徑雜草叢生,明顯的人工修剪和移植的痕跡。
花草間隔間,身著火紅鎧甲的軍士占據著禦花園內各個有利地形,深邃如夜的漆黑覆麵下雙眼利若鷹隼。弑者,朝駟城真正的守護者。
幹戚將眾人引到禦花園的一處隱蔽洞穴,介紹道:“這個洞穴是在整理禦花園時發現的,應該是當年單典煉製丹藥和畜放丹藥的所在,脈玉就在其中。”